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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美笑着走过去,坐在梅画旁摸摸他的肚子,从中调和,“你俩啊别为了送礼再打起来,那可是新年里的笑话了。”然后对着常华道,“华子,他不要你就甭送了,哪有收礼的还挑来挑去的,真真性子怪异,索性你就留着吧,我说的这是真话,咱这屋里没外人,你就跟我亲弟弟一样,画画啊不缺金银这些物件儿,他不是那等眼皮子浅钻进钱眼子里的人,谁诚心待他他心里自有一本账,咱们之间的情分不再这些银白之物上。”常华咬着嘴唇心里发涩,听完美子哥的话,眨了半天眼,他就是这么容易感动,为了不让自己在大喜的日子掉泪,故意拍了梅画的手臂几下,噗呲一声了出来,“好心没好报,不要就不给了,还当我花不出去啊。”……后午送走了艾花枝一家,刘大伯一家,梅画回到家里睡了快黑天才起来,晚上还有一顿自家的家宴,虽说请的都是族里人,可也不能仗着大肚子就缺席,叫人说眼高手低目无尊长之类的。随便拢拢头发,披上衣服,跟着二奇往过走,这一顿饭吃了快三钟头,后来梅画实在支撑不住,刘芬芬和艾毛毛催着护着叫艾奇搀着人回去休息了。回到家热水烫了脚,梅画又清醒一些,躺在被子里意想入非非,“二奇你说说我爹办事咋这么不靠谱,不过年不过节的出其不意给我惊喜,这一到大日子了反倒不见人影,难怪会被摘了官帽,果然办事不牢靠啊!”最后还一声长叹。艾奇用小夫郞泡过脚的水自己又洗一遍,现在正搓着两人的娃子,这猛的一听小夫郞念念叨叨的埋怨亲家爹,当即吓的扔了袜子一手水的捂住人的嘴,瞪大眼睛唬道,“画画啊画画,可不行这么说爹爹啊,他多不容易啊,我们都不知他能不能吃上一顿热乎乎的饭菜呢,上两次给咱送东西一定冒了极大的风险,说不定还给她带去麻烦了呢,他多牵挂你啊,心中一定不好受,你可不行这样责怪爹爹啊,知道么?”梅画冷不丁的被捂了一脸的水,吓了一嘚瑟,瞪圆了眼睛还被教育一通,心里越发的不痛快,可眼瞅着要是不认错点头这关就过去,这人急赤白脸的好厉害啊,衡量了半天,最后只能憋屈的垂下眼睛表示悔过,等那湿乎乎的手离了嘴,登时大喊大叫起来,“一股子脚丫子味儿,脏死了,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说完就恨恨的扭了扭身子,蒙上脑袋闹隔离。艾奇拿人无可奈何,知道他嘴硬心软面冷心热,也是自己着急了一时没顾上许多,抬起手放在自己鼻尖闻一闻,什么味都没有啊,摇摇头,暗道小夫郞的鼻子忒敏感了。有句老话叫好事不禁念叨,艾奇第二日早起一开门,眼前豁然一亮,呵!四个红木大箱子并列在门口,这这这……艾奇即使有过喜从天降的过经历也不免觉得亲家爹爹的阵仗太威武了。使出浑身的力气将箱子搬进西屋,实在是东屋已经放满了,而且摞在一起太扎眼;箱子摆好,艾奇火急火燎的去叫醒酣睡甘甜的人,也顾不上没睡醒的人翻脸最无情的那一面了,“画画,画画画画……”艾奇轻摇着人。喊了十几声,梅画终于紧锁眉头怒睁双目,几欲喷火……艾奇只当看不到,欢呼道,“画画,爹爹给你送好东西了,四个箱子……”话音未落,梅画金刚怒目的推了人一把,一拱身,拉上了被子。艾奇,“……”情绪多变的人惹不起,又想到昨儿夜里小夫郞忽然提起的亲家爹爹的那些话,琢磨来琢磨去,恍惚了然,是不是小夫郞想家了啊,这个念头一起,越来越觉的有可能,只是不知如何劝慰,艾奇一时没了主意,呆坐在炕头。☆、第155章早饭熬了些稀粥,蒸了四个红皮鸡蛋,五六个细条红壤的地瓜,锅缝呼呼呼的冒着热气,艾奇觉得时候差不多了,便撤了火;屋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嘟囔呢喃,艾奇正准备捞腌黄瓜的动作停下来,只是还没往屋里走,院子里又想起艾岭的喊声。过年前后几乎家家的大门从一早开到晚,这叫迎福纳财,除了走亲戚的家里不留人,但会将一个红口袋挂在门口,起同样的作用。艾奇打开门,门板上贴了两个厚重饱满的福字,是自己买了红纸小夫郞亲手写的,两人开开心心一起贴上的。一身红衣的艾岭和夫郞正好走到门口,柳春芽挎着篮子先给艾奇行了礼,称呼一声,“二哥。”“快进来,来。”艾奇眉开眼笑热情爽朗的将俩人让进屋,有些不好意思道,“你嫂么还没起呢,你俩先坐,吃过了么?”艾岭脸上有些羞涩,拉着柳春芽的手坐在凳子上,“还没呢,今儿早晨我阿么蒸了两锅rou包子,刚给大哥那送去了,这些是给哥和嫂么的,刚出锅的还热乎呢。”艾奇端着烧开的滚水给俩人倒了两杯,柳春芽有着一张圆润的鹅蛋脸,眼睛天然会笑,看人的时候好似一汪清水,认真又专注,他腼腆地翘着嘴角双手接过又道谢,轻轻柔柔地回道,“阿么先紧着大哥跟二哥这边,等我们回去在一起吃。”艾奇还没接话,梅画这边披头散发的穿着火红的睡裙出来了,一点都不知道客气,撩开帘子张着有些哑嗓子问,“什么馅儿的啊?”艾岭见到他立刻站起来,柳春芽快走几步扶着人笑说,“是猪rou野菜的,阿么说嫂么最喜欢这个口味了。”果然梅画一听眉开眼笑,愉悦道,“特特的给我做的啊,你们什么样的?”两人走到桌前坐下,柳春芽离着梅画近,闻的一股清香和奶香味扑面,萦绕鼻腔,从侧面细细地打量人,暗想,嫂么即使不修边幅依然漂亮的叫人移不开眼,难怪上次自己阿么打听回来的传言说即使冬日里出门嫂么都要带上遮面的帽子呢,要是叫他家里有这样一位明艳娇媚的兄弟,定然也会百般珍藏,轻易见不得外人。艾岭夫夫略做一会儿便回了,梅画就着盆里倒好的温水洗脸洗牙,艾奇回屋里叠了被子,收拾齐整了便开锅盛饭。梅画心情好,先喝了一小碗香香的米汤,吃了半个包子这才问道,“早上你跟我说什么?我爹来了?”“不是爹来了,是爹又悄么的给咱送箱子了,这次是四个,我放在西屋了,你吃饭瞧瞧去。”有人惦记的日子真不赖啊,梅画心内感慨一句,出口话却是,“真不禁念叨。”脑子里胡乱猜测,不会有什么细作潜伏我身边吧,又一想觉得不可能,村子里猛然多个外人早就嚷嚷的四下皆知了,自己守着两个顺风耳不会一点消息都不得,所以,梅画断定,这应该是提前准备好的,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