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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习,去融入,尝试着去洗净这一身血污。但他发现他不能,那把剑和匕首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他当时杀人的冷漠嘴脸。他一辈子都无法摆脱的...噩梦。“...对,”洛行云摸上了剑柄,原本平稳的手却微微颤抖,声音却已经平静得如一潭死水,“他们或许无辜,但该死的已经死了,不该死的也死了...你要如何?”“何为该死,何为不该死?!你问我要如何?闲云,杀人...偿命!”罗刹憋得双眼通红,猛然抽出了剑。下一刻,两人便在这空旷的地方过起招来。因为洛行云已经判出了齐玉堂,算不得堂内之人,所以罗刹招招寻要害,一副要致洛行云于死地额样子。洛行云走的路数向来是借力用力轻巧灵敏一脉,面对罗刹这种出死力猛打的野蛮路子可以说是刚好杠上,谁也不轻松好过。两剑交错间削了无数花草树叶,相撞的声音在这死寂的郊外中犹为刺耳。洛行云不单使得一手好剑,还使得一手好匕,两柄长短截然不同的武器在他手中攻守交替,叫人眼花缭乱。几十招后罗刹就被一匕首偷袭成功,大腿上被刺了一刀,鲜血横流。他一下子滚到地上脱开洛行云的攻击范围,伸手护住大腿上的伤口,竟毅然转身朝另一个方向掠去,后者当然不会放弃痛打落水狗的机会,当即不顾自己身上多处被划出来的数十道伤口追了过去。这里是一片竹林。这片竹林隐匿在大片大榕树林当中,若非深入者不得而知,洛行云追到这片竹林便放慢了脚步,留心注意起周围的动静。他们都是刺客,自然知道偷袭的效果。原本亮得像盏明灯一样的月亮不知何时被一片浅薄的云悄悄盖住,只能透出些许昏黄朦胧的光,如水一般打在竹叶上。一阵凉风吹来,地上尽是斑驳竹影,洛行云下脚步伐极轻,悄无声息,却突然皱起眉。这小竹林一如他当年住的地方,静谧,让人心神安宁。而他住的小竹屋,就在他一路走进这条路来的右手边,那里常常有个妇人站在房门前笑着看他,等着他走过去,然后温柔地给他一个拥抱。于是他下意识地扭头,瞳孔骤然一缩,嘴巴哆嗦了几次也没吐出半个字来。那里竟真的有一个小竹屋,屋前站着他梦中多次看见的...妇人。“阿云...”那把梦魇一样的声音又在他耳际徘徊。洛行云发现自己不能动了,脑中仿佛被扎了一针一样刺痛,呼吸逐渐急促起来,他却只能像个溺水之人一般微微张开嘴巴想要汲取一点空气:“哈...哈...”他惊恐地转动着眼珠子,周围的一切陡然变得昏黄,连同不远处的妇人也变得模糊不清。“...娘。”洛行云迷糊中听见了自己稚嫩的声音,那声音却僵硬冰冷得不正常,十分诡异。那妇人朝他招手示意他过去,似乎口中还喊着什么,看上去颇为焦急。洛行云头上顿时冒出细密的汗珠,握着剑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下一刻,一抹寒光晃到他的眼,再睁眼时眼前的妇人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罗刹一跃而来,长剑已经逼近了他的脖子!京城,相府。“这就是先帝遗诏?!消息可靠?”周裴正抓着一张纸,纸上的内容显然是拓印而来。“属下...无法肯定。此消息来得突然,似乎一下子传出来,我等尽力亦无法追查到源头。”“哦?这么说来...有大人物想给这几年来平静得跟盆凉菜似的江湖翻炒一下了。不过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这是哪里,真想看看皇帝知道后会是个什么表情,他一直在暗地寻找的东西居然就在京城。”周裴大笑自娱自乐了一番,而后又露出阴厉的神色,“不过发散这消息的人当真下了一招狠棋,不知是什么人,站在哪派阵营。这样一来怕是会直接动摇天下...消息亦不知真假,到底要不要走这趟浑水呢?”周裴是个十分谨慎的人,虽说走到这个位置有人相助,但大多都是靠他自己,如今一不小心就会阴沟里翻船的事他是不会轻易尝试的。“罢了,先陪我去一趟地牢。”周裴决定先把此事放一放,当务之急是从刚抓回来那人口中挖出点什么来。想当年他还是个小县官的时候势单力薄,一日上头巡查的时候便被点了名上见过路的上书大人刘钦,他与刘钦就这样莫名其妙地结识。后者说看重他的野心和能力,亲自提拔让他平步青云,官路畅通无阻。而在几年中周裴不断拉拢人,明里暗里都有,最终爬上了这个位置。当他正准备享福的时候,却猛然发现自己有太多的把柄落在了刘钦手中。于是等他根基稳固后就无耻地翻脸不认人,联合众多官员一举诬告刘钦,让后者得了个莫须有的罪名株连九族。刘钦一死,他才感觉松了一口气。后来仔细一想这刘钦提拔自己的理由本就不纯,似乎...此人背后还有什么人在cao控。这个怀疑让他在京城这二月中的天猛然冒出一身冷汗,若是那人以此为要挟,那他现在所有的一切都会在眨眼间灰飞烟灭。亏得上天给了他一个机会,竟让他抓住了当年刘钦的心腹!周裴一路走一路背着手拨弄中指玉戒,而后抬头看见今夜那细长弯曲的月牙,突然想起什么,阴森一笑:“今夜齐玉堂应该会帮我解决掉一个麻烦了吧。”☆、第三十一章愁思夜月清冷,似透着无情。此时夜市也收拾得差不多,街上自然是没什么人走动了。历万书一人抬头看着天幕稀疏繁星,迈着腿慢吞吞地走回客栈。这一带自己布下的人应当全部都开始干活了,他嘛,只要再去下一个地方办点事就一切准备就绪。历万书不论是说话还是走路的步伐向来有自己特定的从容和节奏,但他发现近来自己变得失去了那种从容,特别是对待洛行云一事上。若他真要按计划行事,必然是不能有太明显的弱点的,因为想要的东西太多,多到他必须运筹帷幄步步小心,必要时甚至用自己的命做赌注。可他偏偏遇上了一个让他只是想自私地带走,藏起来的一个人。他更清楚明白这人现在不过是吸引了他太多的注意力,以后却可能成了死xue。“历万书,你牺牲了这么多,要是栽在这里必然死不瞑目。”他自言自语道,尝试劝说自己。“等你拥有了天下,多得是人扒拉着你的脚求你留下。”“他又是个身份不明不白的刺客,以后定当成为威胁。”他一口气在心里列举了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