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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这么大,早秋傍晚的海边,海水看上去并不是一望无际的蓝,而是一望无际的黑。她有些冷,身上的外套并不是长款的,遮不住她的下半身。绒的布料被傍晚的海风一吹,立即就透了。眼前长长的木板路,尽头树木浓荫下,可以看见两艘非常气派的船——就是他们给他举行生日派对的地方了。章玉叶到得并不早,她走过去的时候,也有一些人在陆续向船的方向聚集。这些人果然如她mama所说,男的看起来很有钱,女的看起来很漂亮,而且清一色的二三十岁的年轻人。越是靠近那艘船,人越是多,船的甲板上还站了一群女孩儿,不知道看见了谁,一群人扬着手大呼小叫,欢声笑语不断。这些女孩儿身上基本都穿着她妈给她拿的那个长度的裙子,脸上妆容也稍显妖冶,跟她姐没正形的时候,差不多一个样子。章玉叶脚步有些踌躇,不知道自己到底到这里凑什么热闹来了?这么多的人给他开心,差一个她吗?眼前这些陆续向船上走的女人里,或许有一个就是那个公寓柜子里睡衣的女主人吧?她时不时地想起那件睡衣,当时看见那件衣服的时候,她很快就移开了眼睛,甚至并没有太往心里去,可有些东西如同青苹之末,微小,但是不停地吹,最终狂呼啸叫铺天盖地,风头势大摧折林莽。她就是这样,那件睡衣初见不起眼,现在却成了她心头起不掉的刺,脚步甚至都因为刚才的念头停了下来,站在离那艘船的五十米处,犹豫着。“你是——”有个女人的声音突然对她说道,并且脚步声响,明显朝她走了过来,“你是章玉叶!”章玉叶抬起头看着说话的女人,见这位走过来的女人妆容极为夸张,眼线斜飞,可以当匕首扎死人,人工整形的胸脯只差乳t没出来,剩下的部分都在外面晃荡着,身上的裙子上不蔽体,下面更是短得吓人,说是她穿着一件儿性感睡衣出来晃荡一点儿都没冤枉她。章玉叶看了半天没认出来这人是谁?这个打扮,她不觉得自己交往的圈子里有谁会这么“肆无忌惮”的,就算是她姐,都不会穿得如此“出格”。“你不认识我啦?”这女人大大咧咧地过来,海风吹过来她身上逼人的香气,一股浓烈的近乎侵略一般的香味,瞬间笼罩章玉叶的嗅觉。“我是单凤尔,上次跟朱锐邵龙曾一郎他们在茶楼,咱们不是一起呆了挺长时间的吗?”章玉叶突然想起来了,那天她没怎么抬头,因为生邵龙的气,也不爱跟任何人搭话。没想到这女的竟然记住了她的名字。“你不知道我吧?别装了,你肯定没记住我的名字,一看你那样儿就知道。”单凤尔笑着,抹了西瓜红口红的嘴张开,露出一口雪白整齐的牙齿。这女人应该是做了全脸整容的,包括牙齿,这也是章玉叶没有认出来她的原因,因为放眼望去,十个向这艘船走过来的女人里,九个都长得差不多一样。整容师调试的时候,都按照一个流行的模子来调,弄得再漂亮,都成了大众脸。“你身上这衣服啥牌的啊?看着这么好看呢?”单凤尔对她说道,十分感兴趣地看着章玉叶外套下面的那条长裙子。“没什么牌子。我姐给我的旧衣服。”章玉叶实话实说地答。“旧衣服倒是挺好看。”单凤尔说道,一边说一边儿从长裙的下摆看见了章玉叶的脚,双手抚掌,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嚷道:“你就穿了这么个鞋,就跑过来了?”章玉叶脚上的鞋,也是她姐淘汰的,她个子虽然高,但是鞋码跟她姐一般大。这鞋因为太平,太简单,就是一双棕色的平底鞋,连个鞋跟都没有,软趴趴的一点儿不起眼,当初薛金枝是图它穿着舒服,后来嫌弃没跟儿显矮,就给章玉叶了。章玉叶没接茬,难怪这个单凤尔大惊小怪,几乎所有来参加这个派对的女人都穿的高跟鞋。留意看去,黑色烫金的,细扣水晶的,红色丝绒的,每一双走起路来都摇曳生姿,漂亮性感。我就是——就是送个礼物给邵龙,跟你们过来舒心玩耍的人不一样,穿个行动不便的高跟鞋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她姐的脚因为穿高跟鞋,都变形了。“你跟谁来的?”单凤尔到处看,没看见邵龙,了然地笑了一下,眉眼儿都飞了起来道:“跟邵龙崩了?我听说了,都说邵龙最近被他小女朋友给甩了,心情不好,最好谁都别惹他。所以——你找到下家了?”“下家”是什么,章玉叶一听就懂。她姐她妈总把这样的话放在嘴边儿,她因为家里这个氛围,对眼前这个明显是个“捞女”的单凤尔,接受度要比一般人高一些。于是她摇头说道:“没,我就是过来凑个热闹。”单凤尔听了,冶艳地一笑,拢了一下自己染成条银色的长发,行动间带起一阵香风,“谁不是凑热闹呢,我也是。我跟朱锐也崩了,臭男人嫌我整容,这年头不捯饬这些男人嫌弃带不出去,捯饬了他们照样挑三拣四!也不看看自己的德行!”章玉叶低下眼睛,她其实来的时候,就有心理准备,刚才那个司机大叔重音强调“玩儿”这两个字的时候,她也多少明白了这船上会是个什么光景。现在熟知且熟练利用那船上风景的单凤尔现身说法,她在心底里,已经彻底后悔自己来的这一趟了。“现在你这套最吃香了,那些qin兽什么样的都玩腻味了,挺吃你这种单纯听话的人设的。”单凤尔说到这里,白皙细腻的大腿抖了抖,叹了口气:“可惜,老娘我现在装不出来。”她说的话都不怎么中听,三不五时地还带着讽刺,章玉叶都听出来了。不过她也并不指望单凤尔这样的人能理解自己,就跟她也理解不了单凤尔一样。钱就那么好吗?值得出卖自己?“你说——他们这些人什么样的都玩腻了,那——”章玉叶考虑着措辞,她对邵龙了解得太少,事实上跟他在一起除了床上契合的部分,其他生活的各个方面,关于邵龙她知道得都少得可怜。“邵龙也玩吗?他也玩得很疯吗?”单凤尔听了这话,西瓜红色的嘴轻轻撇了一下,眼睛斜睨着不远处陆续而来的宾客,说到:“他还行吧。也是个花名在外的主儿,但是分给谁比。跟真正的那些禽兽比起来,他都算是和尚了。”“那就是——他不怎么玩吗?”章玉叶问。单凤尔听了这话,笑得花枝乱颤,摇头说道:“你真是什么都不懂。那天在茶楼我一看你就知道你是个雏!你这样的,被邵龙看上了,吞得骨头都不剩了吧?你现在是不是不是chu女了?”章玉叶身体一震,看着单凤尔,眼睛里流出真正的悲伤来。“跟他们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