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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见街头忙着撑架子,悬挂灯笼。这是为伏日节做准备。伏日时民间宴饮之风兴盛,又有祭祀鬼神的传统,如今街上挂灯笼,正是此理。陪公子一道穿梭在人群中,成渝是个闷葫芦不说话,泉安看范翕神色恹恹、自玉女去后清减了许多,泉安心疼公子,有心为公子开解,让公子忘了已经逝去的玉女。泉安笑着看街上来去的女郎,道:“楚国山水养人,据说此地的美人极多。公子你看那位女郎,如何?”范翕撩眼皮:“那般壮实,吃的太多了吧。”泉安:“……这位呢?”范翕:“醋喝多了吧?这也太黑了。”泉安再接再厉:“公子你看那位车上掀帘的女郎!身段窈窕,皮肤白皙,呀,正符合公子的标准啊。”范翕道:“倒三角眼,胖鱼嘴儿,太丑了吧?”泉安被范翕噎得说不出话,实则他指出的女郎,必然是美丽的,好看的。正是漂亮他才会引公子去看,但是公子看美人的标准是否太高?若范翕纯心拿玉纤阿的标准去看世间所有女子……那前后五十年加起来,恐怕都出不了几个。泉安有点自暴自弃地指了一个方向:“那位呢?看着背影是瘦的,抬起的袖下手腕也是细的,白的。”可惜那女郎戴着幕离,他们也看不见人脸。泉安只是随手一指,他已经做好公子还没看到人脸就说人如何不好的准备了。谁知,范翕长久没有吭气。泉安意外地抬头,顺着范翕的目光,看向那位女郎。幕离垂至脚踝,一身雪白曲裾绕膝。那女郎背对着他们,隔着许多距离,身畔若远若近地跟着许多卫士,当是哪位贵女出来游玩。泉安看不出所以然,他看范翕,却见范翕的目光怔忡。范翕向前走去。隔着许多人,他向那位戴着幕离的女郎走去。那女郎不经意地回了头,幕离飞扬开,纱帘下,她的面容露出一些……--玉纤阿被四五个卫士一道拥着,走在人群中。薄宁担心她逃跑,派来的卫士各个高壮,且是闷葫芦,不管玉纤阿说什么,这几个卫士都不会回答她。但玉纤阿其实也并不问这几个卫士话,她并不打算今天逃。白日这么多的人,她怎么逃?马上就要伏日节了。她等的是那个机会。今日出门,不过是为了辨明这座城镇的方向,好为自己到时候的逃亡做足准备。是以,即使人群拥挤,玉纤阿也慢悠悠地在人中走着。行走间,她忽然有一种微妙的感觉。她说不出来缘由,道不明动机,她只是突然一回头,向身后一个方向看去。风将她的幕离吹开,珠玉相撞,叮咚作响。裙裾飞扬,纱帘掀起,她回过头,纱拂着眼,她看到了人群后的容姿俊逸的郎君。人际喧嚣,车水马龙。人说着话,小贩叫卖着,柱子上的灯笼砰砰撞着木杆,旗帜飞荡。他们隔着人群对望。一眼相望,万年将生。--卫士们察觉不妥,一人将手扣在了玉纤阿肩上,不容置疑道:“走。”玉纤阿被人推着走,她半点自由也没有。幕离重新放下,挡住了她的脸。她不再吭气,没有拒绝,就那般被人带走了。那几个卫士觉得不对劲,护着玉纤阿,将玉纤阿先带到了一座茶楼的二楼雅舍中。玉纤阿仍戴着幕离,妙盈盈立在他们面前。她只是静静站着,白裙曳地,便如天上雪色月光那般娴静优雅。几个卫士问:“你方才为何看那男子?你可是认识那男子?”他们记得大司徒说此女失忆,让他们小心,看此女是否露出破绽。玉纤阿后背靠着窗棂,她定定地面对着这几个卫士,柔声答:“我不认得那位男子。我失忆了,郎君们是知道的。我看他,只是因他生得俊俏,与薄郎有些相似,我多看了两眼而已。”“我既失了忆,心中便只有薄郎,没有他人。”卫士们不信她的话,他们张口要再问,忽然身子一僵,猛地拔剑向后:“谁——”哐!残影飞快,如光如电,眨眼间,这几个卫士噗通倒地。玉纤阿眨眨眼,看到一个高大的卫士站在了门口,缓缓地揉了揉手腕。门帘掀开,清隽无双的玉冠少郎君走了进来。这样的男子,这样快的追来,除了范翕,还能是何人?范翕盯着那靠窗而立、戴着幕离的女郎,他向她走来,她一动不动。好似被他吓得不敢动,又好似就是在等着他。范翕心中激荡又恐慌,他一眼盯着她的背影便移不开目光。可他追来了,他又怕只是自己的错觉。范翕站到了玉纤阿面前,颤着手,掀开了她的幕离。纱帷扔在地上,女郎面容完全出现在他面前。眉目如画,古艳清姿。四目相对,万眼已空。范翕低头,冰凉的手抚着她面容。他的玄玉瞳眸定定地望着她,将她一眉一眼都望在心中。玉纤阿有些不自在地躲开他灼烫的目光,就听他难过地低声:“你失忆了?所以你不记得我了?”玉纤阿:“……”她正要解释没有,范翕已经自顾自地:“你认别的男子是情郎,将我完全忘了?”玉纤阿脸红,她张口想说你什么时候是我情郎了。范翕伸手捂住她的嘴,他风姿隽爽,眉角眼梢却吊着雷霆般的寒光:“无妨。你忘了我我也不怪你,玉儿,我会帮你找回记忆的。可你若是想不起来,若是不爱我,去爱别的人,我宁可你死了。”玉纤阿:……范飞卿你醒醒!这是久别重逢你应该对心上人说的话么!作者有话要说: 玉女:我就闭嘴吧我。☆、1玉纤阿自然不打算和范翕玩什么失忆的游戏,她几次想张口告诉他自己只是在自保,并未失忆。但是范翕说她想不起来的话他就打算重新杀了她……这让玉纤阿很不开心。所以她静静观望,她不打算告诉范翕自己没有失忆了。范翕徒然不知玉纤阿的不开心。他只见她蹙着眉,便以为她是排斥自己。范翕心中凄楚,又带着几分恍惚。失而复得的情绪在他心中飘荡,落不到实处。他望着玉纤阿,总觉得在做梦一般。她离开后,他整夜梦不到她,他口上不承认她死了,可他心里觉得她也许是恨他,才不入他的梦。无数后悔之情如浪涛洪流般覆灭他。他整日整日地恍惚,他吃不好睡不好,每每独坐便想饮泪啜泣。随着时间推移,他越来越想她,越来越后悔。想当初为何要矫情,为何要与她吵架,为何最后见她时还要与她分开……他想得都要魔怔了,却不防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