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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怕那种没日没夜的拮据，上学的同时还要疯狂兼职来养活自己，要么就是像乞丐一样生活在自己的“家里”。这样的日子他们俩都不想再重来了。唐乐叹了口气，没说什么，回头刚准备安慰安慰这只大型犬，给他呼噜呼噜毛儿。这时，一个女人声音就在旁边响起：“帆子？”唐乐一愣，迅速转过头去的一瞬间顿了一下，听声音原本以为是个四十多岁的阿姨，可是面前站着的，却是一个摇着苏绣小扇，一身暗红色绣花旗袍的……奶奶。她已经花白了的头发被盘得整整齐齐的在头顶，脸上虽然很多的皱纹，皮肤也因为衰老而失去了女人原本应有的紧致水滑，但是淡淡的妆容却将她原本有些老态的样貌衬得年轻了许多，尤其是这种活力的精气神，让唐乐完全想象不到年前站着的是一个年近七十的老太。“姥？你怎么来了？”周帆惊喜，可这才想起来自己还环着唐乐的手，他飞快的松开，就像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什么？！居然是周帆的姥姥？唐乐闻声急忙整理了整理自己刚才被揉皱的衣裳，站了个端端正正的军姿。周姥姥的眼底闪过一丝别样的情绪，但她还是笑道：“来接你回去吃饭。”紧接着转过头去看向唐乐：“这是你同学？”“啊，对，不对，”周帆笑了笑，急忙否定自己刚才说的话：“不是我同学，但是是很重要的朋友。”周姥姥闻声点头，她的一举一动都有一种端庄的美，就像是旧社会的富家千金，好像每一个姿态都是精心训练过的一般。“明天不上学吧？”周姥姥看向唐乐，眼里笑盈盈的。唐乐愣了一下，他有些不适应和这个年纪的人对话，自己唯一接触太多的老人，大多数都是村子里的蛮横老太和老头，头一回遇见这么个颠覆他对老人印象的人，而且还是周帆的姥姥，他甚至说话都有些磕巴。“呃，对，因为高考，后天上课。”唐乐说着，脸都红了大半。周姥姥有些惊讶他的害羞，不过看了却更多的是欢喜，便上前一把揽住他俩的肩膀，就朝公交车站的方向推。“那就走，一起都跟我回家去吃饭，我那屋子里好久都没有年轻人来了，还怪想念的。”周帆笑了，听出来了她的言外之意：“我这不是要高考了，忙嘛。”“我知道我知道，现在忙完了，就跟姥回家去，回家了安生，也舒坦。”周姥姥轻轻的念着，然后叹了口气，看向周帆的眼睛。唐乐却只是被推着，跟着二人有些僵硬的走，他有些尴尬的低着头。城区到城郊的距离并不近，公交车近乎晃到了终点站才下车，这片一看就是非常小资的家庭住的地方。一旁是别墅区，而另一侧便是周姥姥住的地方，一打眼，还以为进了公园。小区里修得非常好，有假山有池塘，甚至放眼望去，还有一片修得精致的花园，围绕着一个古香古色的亭子，飞檐斗拱上都是极为贵气的正红色，与周姥姥的气质像极了。唐乐用余光看了一眼与周姥姥有说有笑的周帆，然后将目光投向了远处的亭子，他皱了皱眉。周姥姥走的快，说是先赶着回去热一热骨头汤，便先一步走了，让周帆先带唐乐在小区里逛一逛，一会儿来电话了再回去也不迟，周帆便同意了。小区虽精致，但其实并不大，所建得楼也就是八栋，只是装饰物修得多了，道路就显得蜿蜒了。一路的鹅卵石小道，走得唐乐还有些力不从心。“呼，该回去了吧？”唐乐喘了口气，看向周帆。周帆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走累了？”“嗯。”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唐乐还是点了点头。“那走慢点回去吧，我姥姥这人就喜欢煲汤，煲个汤又特别慢，小火慢炖什么的，我看着最着急了，”周帆笑了笑：“不过确实挺好吃的，你尝尝，如果觉得好吃了，我向我姥学习学习，下回煲给你喝。”“嗯……好啊。”唐乐看了一眼身旁路过的假山，有些心不在焉。周帆却看到了他的目光，然后笑着指了指那片假山：“我给你说，就这块地，从小给我坑到大。”他说着，伸出了胳膊去，撸起袖子才注意到，左胳膊的后侧，有一处很不起眼的三角形伤疤。周帆继续说：“当初这片儿还没有假山，只有一堆石头搁在那，我就皮嘛，什么都不扶就在上面跑啊跳啊的，刚开始可得意了，后来啪叽一下，就从侧面摔了个狗吃屎，喏，就是这一片，好家伙，当初我这个胳膊，血流了一路才回去，疼得我直叫唤，差点没给我姥整蒙了……”周帆滔滔不绝的讲着，从假山，到水池，到亭子。这片土地对他来说好像有些很深厚的感情，好像承载着从童年最无忧无虑的欢乐，到最后的成熟沉稳。唐乐看着脚下的鹅卵石，听着他在耳边打趣，心里却有些闷闷的。“……所以，当时我姥恨不得给我腿栓住了，要不然物业迟早得上我家去，倒进去一堆鱼我捞一堆，多少钱呐这得。”周帆一想到当初物业大叔跟见了鬼一样的表情看着自己，就捂着肚子狂笑。唐乐见他笑了，便也看着他笑，可是嘴角的弧度却怎么看都不是很自然。“哎，小孩儿，你怎么回事？”周帆撞了撞他的胳膊。“嗯？”唐乐顿了顿：“我怎么了？”“一路都心不在焉的，平常听到我的糗事，你应该比我笑得还猛才对啊。”周帆有些纳闷。“啊，没有啊，”唐乐挠了挠头：“我就是……没有进过这么好看的小区，有些……嗯新奇而已。”他说话间有些尴尬，眼神不自觉的飘忽不定，周帆顿了一下，一把揽住了他的肩膀。周帆没有多说什么，反倒是换了另一种雀跃的语气。“也确实，我好久没回来都觉得人家这个翻修的很好看，你看这个亭子，”周帆突发奇想，他大步跑了过去，然后朝唐乐不停的招手：“来来来，小乐乐过来。”“干嘛？”唐乐被他活蹦乱跳的样子逗得可算脸上露出了点笑容，他有些无奈的朝周帆走去，就像是离得远的小狗，被叫回主人的怀抱里一样。“来，站这里。”周帆趁旁边没有什么人，肆无忌惮的拉起了他的手。唐乐被他摁着肩膀站在了亭子的正中央，有些别扭。“干嘛啊？”唐乐眯眼。“给你拍一张照片。”周帆说着就退后了几步，然后拿出手机打开了相机。唐乐闻声就愣了，他急忙红着脸摆手：“我不拍我不拍。”“别嘛别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