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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滋滋和寇秋宣布:“哥哥还有二十七天就能回来啦!”“哥哥还有二十六天就回来啦!”寇秋哭笑不得,任由他去一天天倒数,心里头其实也是很想念的。尤其是在夜深人静之时,他听着外头一阵接着一阵的虫鸣声,似乎这一米二的单人床都被拉成了两个大。他伸长了手臂,抱住床沿,却仍然觉着身边空荡荡的,像是缺了什么,连睡觉都睡不踏实。季白体贴地察觉到了他的情绪,低声道:“安安,睡不着?”寇秋说:“嗯......”声音里甚至含了几分连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撒娇。“睡不着。”房间里的灯关了,借着手机屏幕那一点模糊的灯光,又是罩在被子里,寇秋的脸都被笼罩在这有些惨白的光晕中,夜间看,其实还有些瘆人。可季哥哥望着屏幕,却硬生生能从上头看出小天使一样的可爱来,他伸出手指,缓缓勾勒着屏幕上人眉眼的痕迹,轻声道:“那哥哥不挂断,好不好?”寇老干部红了脸,既觉得这样会打扰他休息,又的确有些贪恋这种温度。他犹豫半天,道:“哥明天有会要开吧?”季白握着手机,心都要化了。“没事,”他低低地哄着,“安安放心,明天哥哥没什么重要工作。”寇秋于是小声地吁了一口气,真的没有挂断视频,将它放置在了枕头边。隔壁床的室友打鼾声一声高过一声,连那端的季白也听见了。他顿了顿,道:“安安平常能睡好?”“他太累了,”寇秋很能理解,“军训耗费了太多体力。”更何况是这样的天,只在太阳底下呆着便能让人晒脱水。寇秋把耳机戴的更严实了点,认真地和他说:“我耳机是隔绝噪音的,没关系。”季白反而被他这正经的模样逗笑了。可笑过之后,那种想念也顺着血脉蔓延上来,冲荡的他心头都柔软一片,慢慢就动了点别的心思。“安安自己摸过没有?”他的声音压得更低,火热的呼吸喷洒在话筒上,让寇秋的耳廓也要烧起来了。可即使被点燃了,寇秋还是老老实实道:“没有。”“乖安安,”季白轻轻笑了声,哄着,“长时间不摸,会不舒服的。安安也学着碰碰它,嗯?”寇秋彻底熟了。他握着手机,小声道:“这儿还有人......”“没事。”季白说,“你去洗手间,将抽气扇打开,乖。”寇秋犹豫半晌,乖乖从床上坐了起来。“还有枕头,”季白的声音又低了低,“摸摸枕头里,安安。”寇秋于是把手探进枕套里,摸了半天,摸出了一件被叠得整整齐齐的薄衬衣,又宽又大,显然不是他的尺码。他放在鼻尖闻了闻,还能在上头闻到季白沉稳内敛的气息,这衣服也眼熟极了,是季白那天来送他时穿的。他有些怔愣,这才知道自己这几日抱着枕头就会安心些的原因是什么。正要说话,那边的季白也看到了他的动作,不由得轻轻笑了声。“这么想哥哥?”“......”寇秋手一软,差点把衣服摔到地上。季白哄着他:“乖,这没什么。把它换上,哥哥教你摸摸,嗯?”听了半天的系统再也听不下去了,这段话里没有半个敏感词,所以并没有马赛克;可这段话里听起来却又全是敏感词,它感觉自己幼小纯洁的心灵遭受到了伤害,声音顿时大了,【阿爸,你不会真打算换吧?】你可是讲究纯洁性的接班人!可寇秋抱着那衣服红了半天脸,许是因为已经有一月没见,那种思念真能从骨子里把人给逼疯。他平日里并不愿表现出来的那一面如今也不再隐藏,借着这黑夜的遮盖,直接踮着脚尖去了洗手间。系统:【......】哦呵,我的阿爸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阿爸了。可这样它就能见到马赛克了。想想居然还有点小开心是怎么一回事?两人在洗手间里深刻讨论了如何种好一棵树这一伟大问题。想要好好栽种一棵树苗,阳光和雨露都必不可少,最重要的还是要照顾好它的根。只有把根部照料好了,不让它们缩在一起,而是在土壤下舒展开来,上头的枝干才能长得高大、长得茂密,才能淋到更多的雨水,享受到更多的日光。经过一番深刻探讨和实践后,寇秋对种树有了明显的心得。他连种了两棵,便觉得手腕酸疼,再也抬不起铁锹,再躺在床上时,几乎是眨眼便睡了过去。季白却没有睡。他坐在书桌前,处理着明天的材料,时不时抬眼看一眼屏幕里的人。瞧见寇秋侧过脸,对着他这一面睡得安稳,呼吸均匀而绵长,他不由得也勾了勾嘴唇。唇动了动,最终在屏幕上隔空亲了亲。“晚安。”——我的安安。第二天的寇秋醒来时,难得一见的神清气爽。他匆忙洗漱过,集合完毕,却听见大门口处有人叫他。“杭安和,”保安叫道,“你的快递!”寇秋忙小跑着过去,熟门熟路签收了,这才去接快递小哥手里的箱子。偌大一个箱子,快递小哥却不松手,帽檐压得低低的,不给他。寇秋有点奇怪,“您好?”“签收错了。”快递小哥含着笑意,这才从明黄色的快递帽下抬起头看他,“应该签收这个。”露出的那张脸轮廓干净利落,眉眼锋利,里头仿佛盛着半壁星河,哪儿是什么快递小哥?系统惊喜地叫出了声,寇秋也瞪大了眼,怔怔地望着他。一时间分明是欣喜的,可却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又将脚步向前挪了挪,眼睛一眨也不眨,看着他。培训期间,并不允许亲友探访。两个人就这样看着,谁也没有说出声,只是慢慢地弯了弯眉眼。保安目光已经投向了这边,面对面的两人却只顾得傻笑。瘦了,季白有些心疼。寇秋也觉得,对方脸上分明有熬夜留下的疲惫痕迹。他们并没有说话,只是在接过纸箱时,手指悄无声息在箱子底下握了握。仍带着汗意的指尖蒸腾着热气,匆匆忙忙地一碰,又被季白的手不容抗拒地抓回来,使了些力道,捏了捏他的指腹。只这一下,两人的心都落回了腹中。仿佛是这几眼的相遇,还能再让他们支撑住这摇摇欲坠的思念一个月。“走了?”季白轻声道。寇秋说:“嗯。”没关系的。我们还有一辈子那么长的时间,可以好好见。他目送着季白的身影远去,这才慢慢回到房间里,将这次的箱子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