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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眯起眼睛,戏谑地看着我,“这个问题我已经回答过了,怎么,还想用倒叙考验我的记忆力?”谨慎的马尔福显然是有所准备,我有种出师未捷踢到铁板的挫败感,一般的测谎技巧对他一定没有作用。我尴尬地沉默了一会儿,在寂静里忽然发现自己离一开始进来时的目标越来越远,好像我原本只是打算看看德拉科的父亲我未来的……那啥有没有缺胳膊断腿的,可是根深蒂固的反马尔福神经已经把和铂金发色的人对抗的本能植入我的身体里了。即使他态度好点冷哼轻点讽刺少点,我说不定还是会忍不住走入和他对抗的角色。同样,我也可以感受到他对我的敌意——具体点说,不把我和我的家人后代全弄死不罢休的仇恨。哪怕是梅林再生,谁都不能减轻这种恨意,更别说是对父亲顺从到盲目的德拉科了。我脑袋渐渐冷静下来,至今为止接触了各种斯莱特林,得出了打蛇要打七寸的对付办法总纲,比如扎比尼的弱点是名声,克拉布和高尔在意的是食物,魔药教授的致命伤约莫是哈利……只要握住他们的要害,就不怕被他们咬伤。所有纯血家族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对亲情、血脉的重视。我暗自琢磨,既然摸不准老马尔福的要害在哪,但总觉得拿他家人说事还是比较稳妥的。“你记不住,你周围的人总想得起来吧?比如马尔福家的女主人,”他的神色平静,直到我把话题转到德拉科身上,“还有,你没有对你儿子透露过什么吗?”他鼓掌:“公报私仇,恭喜恭喜,韦斯莱家的异类又多了一个。”我不得感叹老马尔福无懈可击的伪装,无论我指控德拉科的罪名是什么——尽管我这辈子是不会这样做了——他都可以提供这个记忆作为他儿子‘清白无辜’的证据。老马尔福无趣地看着我,大概对我这种送上门被打击捉弄还提供把柄的行为很感兴趣,我敢说斯克林杰从审讯一无所获开始就把他一个人晾在这里了。“你不会是被那个麻瓜女孩抛弃受了什么刺激吧?你爸爸拿得出钱给你看病么?”他皱眉,表现出对我头脑的极大关心。“抛开我们两家的恩怨不谈,光看年纪,你算是我的长辈,”他露出喝酒喝到蟑螂的表情,我利用他得知真相后的崩裂表情忍耐住自己胃部的翻滚,“如果能够安慰到你,我对这一点也很不高兴。我这么说,并不是出于恶心你的本意,只是想通知你,你的宝贝儿子订婚了,那个订婚对象,让我很不愉快。”老马尔福的假笑面具破裂了,不完美的缝隙里透出吃惊的表情,他下意识地跟着我的节奏:“和谁?”“我没有必要告诉你不是吗?”他冷笑,志在必得地念出一串数字:“这个金库里的东西足够你用上一辈子了。”我眨眨眼,说:“我没同意这样的交易。”“这可由不得你。反正我会告诉别人金库里一个子儿都没有了。”——世界上哪有这样强买强卖的?我恶向胆边生,忍不住猜想在铂金贵族的血液被麻瓜和韦斯莱‘玷污’之间,老马尔福会选择哪个。于是,我极具暗示地反问:“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和苏珊分手?”此时老马尔福眼里的阴鸷丝毫不会让人怀疑他是食死徒,漠视生命的杀机,让我联想到了四年级暑假遭遇斯内普时的目光。上过战场的和没上过战场的巫师气质区别十分明显,一目了然。而真正令我心惊的,是他脸上并没有产生丝毫的慌乱,泰然自若,好像早有准备。直觉地,我感到一阵寒意,声音失去了谈判的镇定:“你对苏珊做了什么?!”“啧啧,多么深情的格兰芬多,你担心什么?我只是让人清理门户而已,乱七八糟的低等生物休想迈进我庄园的大门,哪怕是死也得远远地死在外面。”一方面,我无比庆幸自己来了这一趟,老马尔福的得意没有逃过我的目光,又或者他根本就没想过掩饰,利用感情来折磨我无疑是他目前最大的娱乐——我甚至觉得自己能够精准地猜中他的想法:这蠢货手忙脚乱的表情足够让人做一星期的好梦了。另一方面,我对这样一个磨刀霍霍已经做好对我朋友下手准备的食死徒彻底死了拉拢之心,好感从零跌到了负数,超过了臭名昭著的魔药教授。由于麻瓜养猫头鹰太过显眼,我和苏珊的联系基本上单向的,再加上开学后动笔写信的次数很少,我对她现在的状况一无所知。现在我觉得就给他一个钻心剜骨实在是便宜了他,瞪着他铂金色的头发,一遍一遍提醒自己还在和他的儿子约会,这才没有掏出魔杖来给他一下。但是,就这样走掉,实在让人不甘心,我顿住迈到门口的脚步。扭头,发现他惊讶地看着我,没有料到我还有除了灰溜溜地逃走更重要的事要做。我用自己所能最轻蔑的语气说道:“今天我不是自愿来这里的,你这样的败类死一个少一个——对了,你儿子的床上功夫很好。”愤怒让我忽略了理智那一丝微弱的声音,一个血债累累的食死徒有什么好同情的?哪怕他儿子让我神魂颠倒一再变得不像格兰芬多。——看你还能不能睡好觉!带着痛快的念头我离开了傲罗司,直奔苏珊家。麻瓜小区一如既往地安静,现在的人大多数在上班,只有寥寥无几的老人和小孩在散步。我不敢贸然地敲门,绕到建筑的后面借助咒语往上爬,我挂在窗子边缘,手指发痛,意识到扫帚的重要性,脚上找到着力点之后,我才敢把头往上探。窗户盖着厚厚的窗帘,看不清里面的情况,皱起眉头,这时候是大中午,又不是夏天,哪里需要拉窗帘?!我算计了一下两面窗户隔着的距离,用咒语打破了另一面,耳朵趴在墙上默数三下,果然听到了两人或两人以上的脚步声。然后迅速抓住时机从离自己最近的窗户跳进去,落地的瞬间我听到女性独有的高分贝尖叫。“是我——!!”我一边躲开应声而碎的花瓶,一边直起腰让苏珊看到我的脸。“你这是做什么?!”她在惊讶之后恼怒地瞪着我,“要来看我可以走正门啊!亏你还自诩是正直的格兰芬多!哪里学的爬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