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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鉴想着自己的事倒也不算紧急,就把玉圭递了过去。拿回玉圭的时候,景鉴多问了一句:“请问大概什么时候才能见到王。”那雀妖手上拿着一账本,他翻了翻,然后说到:“很快的,约莫一个月后就轮到你了。”景鉴大惊失色,一个月后,那可不行。鸦族的聚会就在半月之后,要是拿不到那件凤凰羽所制长袍,他大概又要被那只臭乌鸦羞辱。“这位小兄弟,能否通融一二。我这事十分紧急,耽搁不得。”雀妖一脸无奈,指了指门口那些席地而坐的妖:“那些,都是各族的王。我要破例让你进去了,他们还不活吃了我。如果你能联络上王,王令下来,那自然是没什么问题。”景鉴一拍脑袋,觉得自己真是个傻子,同门口这小妖纠缠什么,直接联络陆恒即是。事情十分顺利,景鉴联络上陆恒不过片刻。一只纸雀就自山顶飞了下来。“景鉴啊,上来。”陆恒的声音自纸雀口中发出。守门那雀妖,听罢就让开身去,请景鉴上山。纸雀一路带着景鉴到后方的书房之中,同景鉴所想不同,此刻招摇山峰顶并没有什么人。他同陆恒倒不必讲究太多虚礼,书房的门敞着,景鉴直接就跨步进去。陆恒确实挺忙,印着各族纹章的妖族公文堆得满地都是。只是,准确来说,忙得并非是陆恒。此刻,这鹊山之主,妖王巴蛇懒洋洋的斜靠在窗前软榻之上,眼睛半阖,手上还拎着一个小小的酒葫芦。而坐在桌前批阅公文的,是他的道侣释空。见景鉴进来,陆恒也只是抬了抬眼皮:“坐。”“下方那么多人还候着,你反倒躲在这偷懒。”景鉴同陆恒也无需客气,他直接在桌旁坐下,顺手给自己斟了杯茶。“还么到叫号的时候,谁让他们非要在下方候着。明知道没叫号轮不到,却不知为什么总要等着。“我说你是怎么想出这个什么预约叫号的法子来的。”“不是我想出来的,当初意外之下,去过另一方世界。那世界挺有意思的,天网的构思就是从那世界学来,这预约叫号亦然。”陆恒捏了捏眉心,“不这么弄的话,一堆人挤在大殿里,吵得我头疼。”景鉴看了看陆恒,又看了看书桌前端坐批阅公文那人:“说得倒是好听,从头到尾,处理这些事情的根本就不是你吧。”陆恒挑了挑眉,丝毫没有心虚之色:“妖王的伴侣,自是共享他的一切,包括这些公文和妖族的杂事。”景鉴为释空大师默哀片刻,被陆恒这懒骨头骗到手,今后怕是要一直被他奴役。不过他又想到当时在问心阵中看到这两人的内心,说不定现下的生活,释空甘之如饴。“再说,释空心烦,我也感同身受。”陆恒仰头喝酒,那酒葫芦却已经喝空。他伸手就往软榻下面摸去,也不知从何处又摸出一坛子酒来。“阿恒,浅酌即止。”“哎呀,再喝一小口,这梨花白现在正是味道最好的时候……”释空只是抬头,看了过来。陆恒一摊手:“好吧,明日再喝。”景鉴看着眼前这两人,只觉得有些手痒,有种想使个烈火决烧些什么的冲动。他觉得自己不能在此处久待下去,直接开口就说明来意:“我此次前来,是来取那件预定的东西。半月之后,鸦族有个聚会,那只臭乌鸦定然回去。”“你对那鸦族倒是念念不忘,婳娘呢?”“她近日有些感悟,回画里修炼去了。”陆恒眉头一挑,笑得有些不怀好意:“如果你想要那鸦族对当初做的事情后悔,除去凤凰羽长袍外,我还有一好主意。”景鉴一听,就忙不迭地说:“”说来听听!”“据我说知,鸦族半月之后的聚会,乃是他们传统的赛宝节。这赛宝节外族也可参加,如你披上凤凰羽长袍,带上婳娘的画卷前去,说不定能夺下魁首……”“说得不错。”景鉴双掌一击,“我家婳娘那般可爱,闪闪发光,定然能让那些鸦族悉数拜倒。我有这么可爱的一个孩子,还能夺下赛宝节魁首,那只臭乌鸦定是要气歪了鼻子!”景鉴越想越激动:“走走走,去取那长袍,我还得回去给婳娘好生装扮一番。”陆恒手一扬,一道玉符就落在景鉴桌前:“你自己去取吧,我公务繁忙,就不做陪了。”景鉴不可置信地看着歪在软榻上那人:“你眼下哪里繁忙了。”那可是妖王私库,其中所藏之物,无一不是外界梦寐以求的天材地宝,这人就这么无所谓地放人进去随便取东西。“我当然公务繁忙,如此多的公文,让释空一人处理我可过意不去。”陆恒挥挥手:“我的私库,也能算是你曾经的家。我不介意你回家去看看。”“……”景鉴拿起玉符就起身离去,这地方对于他这种没有道侣之人来说,简直比当初在那无尽深渊还要煎熬。陆恒有句话说得倒是没错,这妖王私库确实能算他半个家。景鉴一入私库,直接在一旁架子上去过一本书册,上面将私库中的天材地宝分门别类记录下来。说来,这本书册还是当年释空以莫的身份住在招摇山上之时,整理出来的。在此之前,这私库乱得一塌糊涂,陆恒得到什么天材地宝,向来都是随手一扔,待到想起来要用之时,不翻找个半日决计找不到。景鉴又想起方才所见,那几乎要被公文海淹没的释空,摇了摇头,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天生一对。按照那书册中的记录,他很快在浩如烟海的珍宝中找到凤凰羽长袍所在。景鉴取出之时,不甚碰到上方一个木盒。那木盒并未上锁,翻落在地,里面的信笺散落一地。见状,景鉴连忙去收,却在碰到的时候停了下来。这是,莫淮的字迹。景鉴想了想,拿起最上方的一封信。信并未封口,也没有署名。他便放下心来,打开那封信。信件上,连抬头都没有,只写了一句。“那日,我见到生命中的光。在那处待了数百年,现下向来,却是觉得。如受那些苦楚,是为了今后能同他一直在一起,心中竟是有些感激。”景鉴有些不明白,又随手打开一封,这封信则是字迹凌乱,有些难以辨认。“为何。为何是这样。如那日我不去取那枚灵果……什么天命,什么情劫,我不愿认命,那明明是我的王,明明是我的,我的光……”景鉴手一抖,忽然明白了些什么。这些信,他不能再看下去。他将信装好,放入木盒,随后带着凤凰羽长袍和木盒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