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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看向众弟子,“起身吧。”不消多说,看到被宁缺真人拘拿的孟风,其余人都心下了然,一时之间,看向他的目光都是惊诧莫名。但没有怀疑。掌门亲自出手,谁敢怀疑。宁缺真人冲祁晨淡淡颔首,目光欣慰无比,魔种源头总有些特殊掩藏手段,他们找了那么久都没结果,对方一来就找着了,真恨这弟子不是自家的。他倒也没怀疑孟风是假的,刚才生死之际,魔气一闪而逝,瞒不过宁缺真人的五感。宁缺真人淡淡一笑,笑容冷得像是要掉冰渣子,风淡云轻地走了。祁晨摸了摸鼻子,四周众弟子议论纷纷,还有些看向他的目光好奇又跃跃欲试,祁晨自认自己已经是个成熟的剑修,不爱出风头了,窘迫道:“方师兄,这宴……还继续吗?”方留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完美诠释了什么叫用完就丢。谁还想继续什么宴会啊,当然是叛徒更重要!祁晨:“……”……找到魔种源头之后的日子总算和他来时想象的一模一样,整日在凌云宗游山玩水,凌云宗感激他替自家宗门解决了个□□烦,上面交代下来,务必要给他最好的待遇。祁晨过得舒坦极了,练剑时骨头都快酥了,差点没拿起剑。就在祁晨唾弃自己沉溺享受,琢磨着要返回北辰剑派时,猝不及防的,一场大乱发生了。每每回想起在凌云宗的那些日子,很多年后的祁晨才意识到,那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平静,是他后来无数次羡慕又后悔的时光。元国、吴国、昌国,分别有一大几小的城池被屠了城,鸡犬不留的那种。站在荒凉空荡的城池中,祁晨的白衣翻飞,脊骨生寒。“师、师兄……”几个年纪不大的师弟师妹下意识往祁晨背后躲,年纪最小的师妹咬着唇声音发颤。“我们、我们要不要再找找?”找什么他们都清楚,找找有没有幸存者。祁晨没有反对,他沉默着,微微点头,十几个师弟师妹分成两队,一南一北搜寻。祁晨握着剑站在入城的大道上,他没有动,因为他知道找不到的,没有幸存者,一个都没有。早在入城的时候,大佬就告诉了他:【献祭魔主,获得力量。】祁晨傻傻地问了一句:“用什么献祭?”大佬低低笑了一声,笑声很淡,很冷:【自然是命,凡人的命,修士的命,妖兽的命,一切活物的命。】祁晨当即就哑巴了,许久说不出话。站在这座被祭献过的城池中,祁晨心底破开了个口子,空荡荡的,直往里面灌风,吹得他整个人浑身冰凉。祁晨差点以为自己握不住剑了,实际上他比谁都握得都稳。他看了许久,许久,久到师弟师妹们空手而归,年幼的师妹红着眼眶掉泪,又倔强地偷偷擦掉不让师兄师姐们看到,一个剑修,不应该那么软弱。祁晨提着他的剑,像是说给自己,又像是说给师弟师妹们,更像是给枉死的冤魂听。他道:“我会杀了他们。”“一定。”汹涌的杀气自他身上和剑上爆发出来,直将周围的师弟师妹们推出十丈以外,白衣翻飞,墨发随风而动,师弟师妹们讶然无比。“祁师兄这是顿悟了?!”到底是在剑修宗门长大的,没吃过猪rou也见过猪跑,几个呼吸后就意识到是怎么回事。一众师弟师妹们互相看了几眼,默契十足,扔阵盘的扔阵盘,布禁制的布禁制,手脚更快的已经给一众同门摆好了蒲团。于是没一会儿,十来个白衣剑修就坐在蒲团上蹭感悟了。祁晨醒来后又感动又好笑,赏了他们一人一个甜枣加爆栗。得到自家关门弟子顿悟剑意的北辰真人惊喜交加,喜的是自家弟子年纪轻轻就顿悟了自己的剑意,往小了说是剑意,往大了说就是道啊,小小年纪,前途可期!惊的就是自家弟子就那么在被魔修献祭过的城池里顿悟,身边还都是些修为低微又没经验的小弟子,万一那个城池里有魔修留下的什么手段,稍稍动下手脚,指不定自家弟子就栽在那了。还好没出事。缓过身,北辰真人就跟要了老命似的拼命给自家弟子传信,召他回宗门。这可是宗门火种,万万不能有失。哪怕抛去私心,他也完全是为宗门考虑,自从上古大战之后,流传下来的三个宗门就都有了危急时刻为宗门留存火种的惯例,没人会说北辰真人徇私。但祁晨还是拒绝了,他知道于公于私,自己回去都是最好的结果,可他不想回去。“我的道是守护,是杀戮。”他给北辰真人的传讯上如此说道:“守护我要守护的人,杀戮一切敌人,师父,战场上更适合我。”守护与杀戮……收到消息的北辰真人手一抖,传讯的飞书化成流光消散。守护是目的,杀戮是手段。前者为了别人,后者苦了自己。于公,他该骄傲,于私,北辰真人为自己的徒弟感到心疼。杀戮,伤敌伤己。可他说得也没错,战场更适合他,北辰真人最终还是同意了,没再催逼他回宗。而此时,真正的战场终于显露出来。三派对三国的掌控力不是虚的,起初被魔修得手不过是因为出乎意料,以及对魔修手段的不够了解,太过陌生。在反应过来后,仙宗加凡俗皇朝的可怕力量终于展现出来,连续绞杀了数百名魔修后,出现了大大小小的魔修抱团。你来我往,战场不断变换。三年后,凭借着魔修可怕的魔染能力,魔修从仙宗手中生生夺下了一小片地方。临时组成的指挥处,三大宗门的弟子聚集一起,因此处是元国境内,以北辰剑派弟子为首,其余两宗前来支援的弟子为辅,还有些零零碎碎的其余宗门弟子在外间等候。众人低声说着话,小声寒暄,目光若有若无看向正前方伏案写写画画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