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无法无天的屑药剂师小姐（动物园版修罗场）

    “药剂师。”佩莱德淡淡地瞥向她一眼，又看到她身边的瑞林，蹙了下眉，“方便借一步说话吗？”

    月光影绰，朦胧中佩莱德亚麻色发梢泛着青，希伯来式鼻梁轮廓优雅。

    药剂师仔细打量佩莱德的脸，苍白如纸，没有血色。

    她思索半天，颔首同意。

    昏暗的光线落下来，传来几声鸦啼。佩莱德扫向瑞林的眼神，带着不易察觉的冷淡轻傲。瑞林见状，不好意思地搓搓手，连忙表示自己可以离开。

    “不，他就待在这里，没什么好回避的。”药剂师掏出烟斗，招呼瑞林，想让他帮忙点下烟斗。瑞林慌慌摆摆手拒绝，推推眼镜。

    “我是神职人员……小姐。”瑞林艰难地挤出这句话。

    药剂师拍拍脑袋才想起来，神职人员坚决反对烟草，最近这几年还上升到异教妖术的地步，但无奈烟草作为嗜好品又有实际刚需。

    “我想请你……”佩莱德意识到瑞林在场，冷冷地开口，“毕竟他已经彻底病入膏肓了。”

    “但他得付出代价啊，”药剂师果断地道，“而且我是药剂师，我又不会看病，看病请找鸟嘴医生。”

    佩莱德面色凝重，想起来之前派人查的个人资料——

    林恩，21岁，坎多恩人。一年多前考出药剂师资格证。第一名选拔进王都药剂师行会后，因见习期间与他人争执，二话不说拿烟斗揍人，所以被对方请求下放到王都周边。

    爱在酒馆赊酒钱，目前还有2银币没还清。

    遇到逃帐的客人就会掏出烟斗，砸人脑颅。

    爱财如命，每卖出去一盎司的烟草价格都比均价溢出20铜币。

    甚至还给耄耋老人卖过春药！

    等等。

    “小姐难道忘记药剂师的行会基本守则了么？”佩莱德逐步走向药剂师。他弯下身，距离瞬间拉得很近，近到药剂师能看清楚右眼那颗泪痣，虹膜的扁圆形纹路以及历历可数的睫毛。

    佩莱德语气讽刺地念道：“问病炼药，恪尽职守。”

    药剂师嘴里叼着烟斗，摊摊手无辜道：“每一项我都做到了啊！”

    佩莱德冷嘲热讽地呵了下。

    “哦对了，最近村里的马铃薯收成不是很好，”药剂师没有理会佩莱德的讥讽，转而说起其他东西，“王都附近村庄里的村民大部分都是贵族的佃农，只有种植马铃薯才能养活家人。”

    “马铃薯，不能种玉米吗？”瑞林疑惑地问。

    药剂师即刻用一种“难以置信”、“没事吧”的眼神看向瑞林。瑞林对她不解地挠挠头。

    “马铃薯是最容易种植，不易死的作物，”佩莱德冷下脸，给瑞林讲解，“附近的大多数佃农只靠种这一作物养活家里。”

    佩莱德又瞥了一眼瑞林，目光幽暗深沉。瑞林脸上写满天真，不知世故。他左瞧瞧佩莱德，右望望药剂师。初出茅庐的金发神官似乎对王都的局势什么都不懂。

    “如果再这样演变下去，”药剂师嘴里叼起烟杆，说得含含糊糊，“市长大人推行的政策，可能引发更大的矛盾。”

    面前那双异色瞳平静、毫无反应。药剂师疑惑了一下，没有往下讲下去。

    “和我有什么关系？”佩莱德冷笑一声，“告辞。”

    “不送。”药剂师作出请的姿势。

    募地，佩莱德刚走几步又转身，回首对药剂师凝望一眼说道。

    “过几天，我会亲自请你过去，不管你愿意与否。”

    当佩莱德说这话时，他盯着她的左眼找到了丝熟悉。眼看埋藏在心中尘封的情绪快破土而出时，他又在动摇中寻觅到丝乖张后，亲手掐死了它。

    他不会爱上她的。至始至终他喜欢的是美丽圣洁的莉涅特小姐，而非眼前行事乖戾的林恩。

    绝不。

    药剂师眼看他走向深深夜色里，转头对瑞林说：“要不要进来喝杯水？”

    瑞林懵懵地点点头，跟随药剂师进屋。

    很快的，屋里传出“哎哟”一声——

    刚进屋他就被猫抓了。

    屋内，微风从敞开的方格玻璃窗吹进，掀起黑色帷幔一角，室内家具典雅精致。

    瑞林瞧见被猫抓出三道红痕的手背欲哭无泪。药剂师对此深感抱歉，给他递了杯水后，弯腰往地面捞走黑猫抱在怀里。

    药剂师怀中的黑猫刚对上蛇的绿瞳就嫌恶地吹起胡子，猛哈一口。

    “哈……！”黑猫向瑞林猛地吹起胡子。

    药剂师捏了捏黑猫爪子中的rou垫：“不好意思，平时家里的黑猫很听话的，不知道为什么今天那么凶。”

    她抱着猫走向屋内，回头看向瑞林一眼：“我给你拿伤药。”

    然后她进房间没多久，就听到瑞林惊呼一声。

    “小姐，你家里的鱼跳缸了！”

    药剂师拿完伤药急急忙忙走出来，见瑞林发丝沾满水珠，水溅得满脸都是。

    “小姐，我被缸里跳起的鱼扇到左脸了。”瑞林再度欲哭无泪，用手捂起脸颊，往地板上指指。

    药剂师顺着他视线低头，只见一条蓝鱼散发着淡淡的死志，鱼鳃像扇贝开合往里收缩，躺在檀木地板使劲跃动几下。

    怀里的黑猫“咚”得一声落在檀木地板，嘴里衔起地上的鱼，满屋子扑腾乱跑，跑到木桌上一脚把药剂师给神官倒的水踢翻。

    玻璃杯翻倒在木桌，透明的水液淌得遍地都是。

    “哦不！！！”药剂师看向黑猫嘴里的鱼抓狂道，“你可别吃了啊啊啊！”

    瑞林费劲地捉起猫的后颈，又在黑猫的挣扎中被咬了口手腕。

    蛇、猫、鱼共处一室。

    屋里彻底陷入混乱。

    自药剂师送别瑞林后，躺床上做起了恶梦。那是个粘稠而诡异的梦，她浸泡在腥臭的海中，咕噜噜的泡泡声轰鸣脑子，身子一点点埋下去，头发如浮藻般在水里散开。

    当她抵达海底深处时，目力所及之处遍地是死气沉沉，渗人的阴晦，雾霭的凝滞，仿佛要将她拉进深渊的黑。哪怕她窥见一眼，就再也无法忘却毛骨悚然的阴爬遍自己全身。她听到谁的谵语，听到快要疯魔了。狂癫之前，她想起约翰神父的脸，以及地下室怪物的神情。他们一定是接受了这份神秘的深不可测，伟大的古老，而变得此般狂热。

    “知识、

    生育、

    ？”

    群星之中，旧日降临。

    谁才是真正的旧日之主？

    它们对人类的存在毫不在意。

    它们对谁是至高神不屑一顾。

    它们寄生在谁身上沉眠，沉睡在无尽之海。

    羔……音……衤？

    几天后。

    药剂师来到村庄门口，被门口的侍从直接拦下。

    “市长大人有令，封锁村庄！”

    “任何人都不能进入！”

    —

    【小剧场】

    佩莱德：我要来细数你的罪过！

    瑞林：（一直默默上大分）

    药剂师：=￣ω￣=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