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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他身边,扶住了他的身体,急得满眼泪花。“小魏!”向融恒等人也已赶来。“抱歉,没抓到人,我……让她逃了……”强撑着最后一口气说完话,魏眠曦双目一闭,晕在了孤女阿远怀中。“那刺客身手了得,魏将军先前在这里受了重伤,所以不敌对方。”赶上来的清晏庄弟子替他解释一句。俞眉远站在离魏眠曦十步开外的地方垂了眸,脸上一片漠然。最不希望有牵扯的人,偏偏以这种方式闯回,她……不知如何面对。……是夜,弦月高悬,清辉自窗口洒处。屋里的窗户开得老大,可今晚却一丝风都无,只有满庭虫鸣阵阵。床榻之上躺的人盖着薄被,长发散落满枕,闭着眸的睡颜显出三分孩子气,没有白日时莫测高深的冷冽。夜里烦热,床边守的人拿了干布轻轻拭去他额上与脖颈上的汗,又将他身上的薄被拉松几分,这才转身坐到了榻前地上。灯火照得地上无数碎影,榻前的地面上散落了无数的木制零件,这人随手挑了几个零件摆弄,却都凑不成形,如此这般,她不断挑选着零件拼接,可许久之后仍是没有对上一个。她有些懊恼。门口忽传来了敲门声。她提起裙子一抖,裙上的零件便都落到地面,她跺跺半麻的腿脚,跑去开门。门“咿呀”打开,俞眉远垂头站在门口,听到开门声方抬了头。……风波过后,到此赴宴的宾客一批批散去,向老爷子既要命人善后,又要送客,忙得不可开交。俞眉远诸人都暂回了厢房休息,这一回,她独得了一间屋子,没再与霍引同屋。因此事事关重大,霍引被鹿长天叫去商议事情,到夜里都没回来。俞眉远折腾了两日,此时亢奋未去,仍旧睡不着觉,又想着傍晚时的事,心中难安,便寻到了这里。孤女阿远看见到她,愣了愣。灯光在后,月光在前,俞眉远便又觉得这女孩与自己一点都不像。她眉眼里有丝小心翼翼的神色,看起来像山里的兔子,总害怕被猎物捕去,因此既小心又警觉。五官也不像,她更清秀,没有妩媚之色,水灵灵的,只有轮廓与身量和俞眉远相似。再来,就是她的笑唇。这是孤女阿远全身上下,最像俞眉远的地方。其实她们两,是完全不一样的人。“他怎样了?”俞眉远见她发愣,便先出声。孤女阿远回神,往旁边一让,道:“你进来看看吧,他还昏着,没醒。”俞眉远本不打算进屋,听到此言少不得要进门看看。“大夫来过了,给开了药,不过我没给他煎,这次出来我们带了军里的伤药,我给他服了军药,他虽还没醒,气息已经稳了不少。”孤女阿远在俞眉远进屋后关了门,一边说着一边回到屋里。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说这些,唠唠叨叨的。“嗯。”俞眉远回应得很淡,她走到内室便驻足在床前三步之处。隔了这几步的距离,她看了魏眠曦几眼,就将目光转开。“木玲珑?”她一眼就认出地上木制零件的来历。“白天他拆散了要我拼回去,我笨,怎样都拼不起来。”孤女阿远挠挠头,仍旧懊恼。俞眉远便上前两步,蹲到地上,目光在这散乱零件中随意掠过,手指随便一拈,便挑了几样零件拼起。“你是俞眉远?”孤女阿远好奇问她。“你怎么知道?”俞眉远拼着木玲珑反问道。“将军三求神箭俞四娘的故事,我听过,猜的。他以为你真的死了……”孤女阿远放轻了声音,有些羡慕道。她说了谎,并不是猜的,她在魏眠曦屋里见过俞四娘的画像,一共三幅,每幅上面都写着年月日,年份不同,日月却没变,那年月日是俞眉远每一年的生辰。从十五岁及笄到如今,已集了三幅。今年俞眉远十七了。那时她真羡慕画里的人,常对着画努力描摹画中人的表情□□,因为只有这样,他才会多看一眼。“是吗?可惜,俞眉远真死了,你叫我四娘吧。”俞眉远很快拼好木玲珑站起。孤女阿远惊讶地看着被她放在掌中轻轻抛起的木玲珑,叹道:“这么快?!你比将军还厉害,好聪明!”她真羡慕这个阿远。“呵,聪明?”俞眉远却自嘲笑了,“如果你也曾和我一样,被囚禁在暗无天日的佛堂里,每夜被死去的鬼魂折磨得夜不能寐,除了这木玲珑能打发时间之外,身边再无可说话之人,你也会和我一样聪明。”“啊?”孤女阿远不解,“你被人囚禁过?”俞眉远将木玲珑抛起,而后再接下。“我真讨厌这木玲珑,从来就没喜欢过!”她淡道。“原来你从没喜欢过……”身后,虚弱的声音响起。“将军!”孤女阿远忙冲到床前。魏眠曦已经撑着床坐起。俞眉远捏着木玲珑,未语。“抱歉,偷听了你们说话。”他挥开孤女阿远伸来要扶自己的手,往后挪了挪,靠到床栏上。孤女阿远便往他腰间塞了大迎枕,好叫他坐得舒服些。“不用道歉,我进屋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你醒了。”俞眉远转身,将手里木玲珑扔到了他怀里。☆、第135章试探屋里发闷,俞眉远也觉得热。魏眠曦就坐在她正对面的床上,曲竖着腿,腿上搭着薄被,懒懒歪着。因为热,他只穿了件轻薄的素白里衣,襟口的带子系得松,露出脖子之下一片胸口,一道伤疤露出狰狞的尾巴,叫看得人浮想那伤口的来历。躺了许久,他长发散落在肩,拢着毫无血色的脸,微抿的唇发皱灰败,看上去病容憔悴,可眼眸却精神,藏着喜悦。“真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阿远,你真是我见过最大胆也最让我惊讶的女人。”他咬咬干皱的唇,笑道,“我又被你骗了一次。”这一次,她把他骗进了地狱。“叫我四娘。”俞眉远觉得这人和以前不太一样了,但哪里不同,她也说不上来。他眼里原有些执拗和疯狂,像波涛汹涌的海,如今却成了一潭死水,她看不到底下藏了什么。“四娘。”魏眠曦顺从她的意思,“这一年半,你过得可好?”“我很好。”她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