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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我们还是走吧。”吴光弼以为萧琸看着他会行礼惊怕,却不料对方只是冷冷的扫了一眼,便牵着美人离开。吴光弼这么多年,还是头次被两个草民忽视,他追上前便要将二人抓起来治罪,萧琸背后却好像长了眼睛,他蓦然回头,如鹰隼般犀利的目光寒然瞪了一眼吴光弼。背后的长剑映着雪光,让吴光弼胆战心惊。这人……是个游侠。大元朝游侠杀人,向来随心所欲,且武功高强,没谁能抓得住,即便抓住了,也有人来劫狱什么的搞得十分棘手。吴光弼的同僚就有被游侠刺杀身亡的。他到底是担心自己的小命,咬了咬牙,暗恨着目送二人离开。顾景同看旁边的蔺伯钦不为所动,于是硬着头皮过去与吴光弼说话,岔开话题:“吴大人什么时候去下一个县城巡察?”吴光弼捋了捋小胡子,扯了下嘴角:“不急,在清远县留一段时间再说。”想他在京城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哪个女人见了他不为之疯狂,可这个谢落英倒眼高于顶。他倒要看看,这个女子是不是真那么难搞到手。蔺伯钦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蹙眉不语。是夜。蔺伯钦顾景同准备把县衙收拾出来,让给吴光弼一行人暂住。杨腊胡裕还在铺床,可就在此时,就听衙役来报,吴光弼等人去了翠红院,今晚怕是不会归了。他阴沉着脸,不悦道:“这吴光弼,哪像是来巡察的?我看他就是一路上寻欢作乐。”顾景同叹气道:“就算人家寻欢作乐,那也是应该的。等你当了那么大的官儿……”蔺伯钦看他一眼。顾景同话锋一转,摇着折扇笑起来:“等你当了那么大的官儿,你就可以惩处这些贪官污吏了。”他语气一顿,又说,“所以嘛,我现在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将来,你就别看不惯了。”蔺伯钦垂下眼帘,喟叹道:“我知道这个道理,可瞧见了,仍无法过心底那关。”他的心清如镜明如水,揉不得一点沙子。顾景同推开窗户,见外头又开始飘雪,感慨道:“你就是cao心太多,其实啊,管好自己就行了。吴光弼反正不会在清远县长住,只要他不杀人犯法,其它爱怎么就怎么吧。”“你倒是心宽。”蔺伯钦无奈的苦笑。他望着外头茫茫然的冰冷夜色,暗暗希望吴光弼快些离开。然而,天不遂人愿。翌日天光刚亮,新雪之后,杨腊一路三摔连滚带爬的跑进县衙,颤抖着声音,传来一个天大的消息:“吴光弼吴大人……他,他……被刺身亡了!”正文七七章翠红院在清远县开了这么多年,蔺伯钦还是头次踏足。吴光弼的两个随从,坐在翠红院角落的锦凳上,早已经瑟瑟发抖,脸色惨白。蔺伯钦带着胡裕杨腊一帮衙役赶到二楼的雅间,就见翠红院的头牌邀月,发髻散乱,衣衫不整的趴在地上嚎啕大哭:“冤枉啊,奴家真的冤枉!奴家当时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啊!”邀月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想到之前那两个官爷要把她抓去治罪,她便又忍不住哭。蔺伯钦被她哭的心烦,上前两步,沉声问:“邀月,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从实招来。”邀月抬袖擦了擦眼泪,哽咽着回答:“启禀大人,奴家昨晚儿伺候吴大人,伺候的好好地,喝了酒便一起上榻了……”她说到此处,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眼蔺伯钦,想必大家都懂。“吴大人精力好,奴家又喝多了酒,后半夜实在支持不住,就睡了过去。”她不知想到什么,眸中略带惊恐,“晨时奴家尿急,便醒了过来。可就在这时,发现吴大人胸口竟然插着一把剑,血铺了一床都是……我很害怕,抬手去听吴大人的心跳,才发现他手脚冰凉,怕是不知道死了多久了……”“一把剑?”“一把青铜长剑。”邀月提起裙摆站起身,拨开珠帘,带着蔺伯钦一行往里屋走。里屋里的陈设十分简单,就摆着一张大圆榻,坠着粉红色的纱帐和金线,看起来十分旖旎梦幻。隔着层层纱帐,里面隐约显出一个人影。蔺伯钦走上前,抬手撩开纱帐。但见吴光弼只着了一条袭裤,双目圆睁,脸色青紫,肋骨至心脏处插着一柄古朴的青铜重剑。身子底下全是血,因为天气严寒,此时已经凝固成了暗红色。谁人竟敢刺杀朝廷命官?蔺伯钦脸色一沉,抬手招来仵作薛遥,让他检查一番。就在验尸的档口,顾景同带着赵琦、蔡高义走过来,他对蔺伯钦道:“昨夜三位大人都在一处,约莫子时才分开。卯时邀月才发现吴大人身死,因此凶手作案时间只有丑时和寅时。”蔡高义脸色很不好,不知是因为吴光弼死了,还是因为朝廷的问责。他看向蔺伯钦,叹道:“不管怎样,这件案子一定要尽快查清,我明日再给上头递折子……估计……哎,估计清远县这次是难辞其咎了。”蔺伯钦何尝不知道。但他却不惧,而是道:“当务之急,是找出杀害吴大人的凶手。”至于贬官还是问责,都不在他考虑的范围之内。蔺伯钦又问了问吴光弼的两个随从,二人吓的牙关打颤,说的话也没任何有用的信息。关键人物全都抓瞎,蔺伯钦也不知从何查起,正皱眉思索着,就见薛遥将凶器青铜长剑呈上:“启禀大人,吴大人遇刺时间应在寅时三刻左右,这柄长剑穿破肺骨,乃致命伤。”蔡高义皱了皱眉,总结道:“既如此,找到这柄剑的主人,就能找到凶手了。”蔺伯钦看着这柄剑,眸光晦暗莫名。剑很眼熟。若没有记错,萧琸便是背着这样的一把青铜长剑,边缘刻着鱼鳞一样的花纹,寒光毕露……但,这仅仅是怀疑。天下游侠无数,铸剑师更甚,谁敢保证这柄剑是萧琸的呢?因此,他迟疑道:“蔡大人这番话有失偏颇,也许这柄剑的主人,与此事无关。”蔡高义知道自己这话说的武断,可这个时候也顾不得那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