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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贺大人一度怀疑自己听错,连问了三遍才确定定远侯要娶的是他那无人问津的大女儿。激动之下,贺大人差点老泪纵横,幸好原先定的人家还未来得及下聘,他当即找到媒人将本说好的那桩亲给退了。这下京中原先等着看贺槿湫热闹的贵女们大失所望不说,甚至妒恨不已,皆道贺槿湫走了狗屎运。坐在榻上为孩子缝制衣物的温亭晚乍一听林氏说起成亲的消息,捏针的手一歪,差点扎到自个儿。“谁要成亲了?”“你哥哥。”林氏笑答。温亭晚心下瞬间担忧起来,“难不成是宁乐郡主?”林氏摇摇头:“不是宁乐郡主,是贺诚贺大人家的姑娘。”贺大人家的姑娘,温亭晚想起贺槿湫那张圆圆润润的脸来,试探道:“莫非……是贺家六姑娘?”“是啊。前两日你哥哥带她去茶楼和我见过面,我觉着,传闻言过其实了,不过就是爱吃了些,这姑娘人可单纯了,有什么不好的,多吃是福嘛。”林氏向来善良大度,对儿媳妇不会过多苛责要求,也不会插手过问什么,只要温亭泽喜欢便好,算是最好相与的婆母了。“哥哥怎会突然向贺六姑娘提亲呢?”温亭晚不解道。“他说他俩早就私下定情,只是无人知晓罢了,可听闻贺六姑娘的父亲要将她许给旁人,这才着了急。”温亭泽这一番说辞看似没什么大问题,可向来了解他的温亭晚却是不大相信。虽说之前在静安寺,她就觉得温亭泽和贺槿湫之间有什么猫腻,但根本没到两情相悦的地步。她联想到宁乐郡主,生出一些大胆的猜测来,温亭泽向来鬼点子多,不会……翌日早朝散,温亭泽从朝华殿中出来,正要出宫,便有一宫人拦了他道:“定远侯,太子妃娘娘有请。”温亭泽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站在不远处的温亭晚对他勾唇而笑。“不知太子妃娘娘有何要事?”他恭敬地同她行了个礼。“怎么?本宫同定远侯道个喜不成嘛。”她调侃道,“自家哥哥突然给自己添了个嫂子,我这个当meimei的却一无所知,也没点表示,实在是对不住你。”温亭泽讪讪而笑,“此事来得突然,才没来得及同你说。”“是来得突然,还是决定得突然。”温亭晚正色道,“你别是为了躲避宁乐郡主才出此下策。”温亭泽心下一怔,千骗万骗,不曾想忘了还有个从小跟着他,跟他肚子里的蛔虫一般的meimei。“别乱想,我是真心喜欢六姑娘才同贺大人提的亲,与宁乐郡主有何干系。”温亭晚眯起眼,仔细观察温亭泽脸上的表情,见他直直地看向她,眼也不眨,亦没心虚,勉强算是信了。“是真的便好,你若辜负了人家姑娘,我头一个不放过你。”温亭泽可不敢应,他和贺槿湫本就是各取所需,又哪来什么辜不辜负,到了日子是要和离的。他正想打着哈哈略过此事,却听身后有人喊道:“温兄。”温亭泽微微侧身回看,便见林漠向他走近,温亭泽高大的身形一让,林漠这才看清被他挡住的温亭晚。他步子一滞,旋即恭敬地行了一礼:“微臣参见太子妃娘娘。”温亭晚颔首笑道:“林大人不必多礼。”温亭泽在两人之间看了看,“晚儿你和林漠认识?”“哥哥你可真是健忘,当初可是你带我进了国子监,我才有幸与林大人相识。”温亭泽闻言恍然地一拍脑袋:“啊,那回我还教你扮了我的小书童。”他不提这事儿还好,他一提,温亭晚便来气。那时温亭泽一时兴起,教温亭晚做了男子打扮,混进了国子监,结果自己跑去了别处,害得她在国子监里迷了路。“哥哥你还有脸说,当时若不是有林大人,我只怕都被当做贼人叫人抓了去。”她转向林漠,“那时,多谢林大人出手相助。”林漠赧然一笑:“太子妃严重了。”想起那时的事,温亭晚觉得有趣,还颇有些意犹未尽,忍不住上前一步,继续说道。她还未来得及踏出去,一只有力的臂膀揽住她的腰肢,把她往后带了带,那股熟悉淡雅的青松香扑面而来。“太子妃在说什么,这么高兴。”低沉磁性的声儿令温亭晚身子一僵,笑意顿散。面前的林漠和温亭泽怔愣片刻,躬身道了句“参见太子殿下”。揽着她腰肢的手转而落在她的肩上,拢了拢她的披风,“天凉,怎不知顾忌自己的身子。”景詹将温亭晚半抱在怀里,一双漆黑锐利的双眸在林漠脸上扫过,如标记领地,宣示主权的野兽。他面上含笑,可笑容却是清冷地让人脊背生寒,“太子妃身怀有孕,不宜久站,定远侯与林郎中自便。”说罢,他不容置疑地带着温亭晚离开。徒留温亭泽和林漠站在原地,面面相觑。走出一阵,温亭晚从景詹怀中挣扎出来,退后几步,“殿下在做什么?”景詹将拳头捏紧,又缓缓松开。他在做什么?他也不知道。只是看到温亭晚与别的男人站在一块儿,笑得那般明媚,眉宇间似有光芒跃动,他的心就像被千万只虫蚁啃噬一般疼痛难耐。曾经温亭晚也爱看着他,露出那般耀眼的笑,可自从易情术解开以后,她却连个眼神都吝于施舍给他。“孤怕风大,你站久了会着凉。”温亭晚捂住肚子,垂首淡然道:“多谢殿下关心,臣妾知道自己身怀有孕,定不会教腹中的孩子出一点意外。”景詹微微启唇,很想告诉她,与孩子无关,他关心在意的只有她。温亭晚微微福身,似乎并不打算继续应付景詹:“臣妾先回鸾和宫了。”习语闻言与一脸着急的高裕对视了一眼,上前半扶住温亭晚。这几个月来,她也算是看出来了,她家主子是铁了心与太子殿下撇清关系。温亭晚性子多倔她不是不知道,认清了一件事几头牛都拉不回来,不然当初也不会那么痴痴地喜欢太子殿下。只怕这一回太子殿下没那么轻易能令她家主子回心转意了。温亭晚虽被太子的举动影响了心情,但很快便抛在了脑后。然到了晚间,她倚在小榻上,方才放下话本,正欲洗漱睡下,便听外边喧闹了起来。“殿下,太子殿下,娘娘已经歇下了,您……”习语正要出去查看,却见太子跌跌撞撞地进来,不同于上一回,这次还未离得太近,太子身上的酒气就已弥漫了半个内殿。这到底是喝了多少。温亭晚掩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