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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半步往前走去了。“干什么?走哪儿啊你们,今天学生要上课的!”杨越急道,“你们不要影响我们的优质教学!这批学生明年就要高考了!你们没考过吗,高考啊!”陈知南嘻嘻一笑,老实答道:“不好意思哈,我还真没有。”不知道是不是陈知南的错觉,他总觉得杨越的目光中一下子充满了怜悯。“我校可以给你提供获取知识的渠道,人这一辈子,这个简直是必不可少的经历啊,”杨越说,“反正泉哥也不差钱,我完全不介意把你插进今年最差的那个班里接受一下知识的熏陶,感受一下学习的氛围,顺便预祝你明年考到西藏去放耗牛。”陈知南:“……”“我们也不干什么,就是去看看。”李重棺无奈看了看两人,打断说,“为人民服务,为人民抓鬼。”杨越:“……高二年级在凤起楼,我带你们过去。”于是乎,十三中德育校长杨越,某不为人知大股东李重棺,小跟班陈知南,一同往教学楼走去。陈知南夹在两个极品sao包中间,不幸沦为绿叶,思索片刻,毅然决然地选择退出,慢了两步,跟在二人后面去了。不得不说,十三中作为川西数一数二的私立中学,办学质量算是顶好的,教学环境也是。干净整洁,走廊上挂了名言和书画,连扫地的清洁工都是统一的衣着,看到来人会停了扫把同你问好。“喂,你叫什么名字?要不要我给你安排入学?”杨越忽然回头叫了陈知南,“到前面来说话啊,怎么缩到后头去了。”陈知南着实不想同他们走一排了。说实话,他一个大男人,居然没有踩了十厘米高跟的杨越高。虽然好像挺正常的,面子上终究过不去。“陈知南。”李重棺替他答了。“名字挺好。”杨越道,“‘陈家后人家道中落,不幸沦落小泉堂打工仔’,哎,回头说给小辈们听,有趣的。”陈知南:“……”李重棺点点头,埋怨道:“打工仔都算不上,他甚至不会认中药。”陈知南:“……”“不是吧?”杨越瞪了眼睛,大声笑道,“我都会的,泉哥以前教我的,我还记得。”“要我教你吗?我当年学得可好了!”陈知南:“……”你还真是好为人师……三人还没上楼,上课铃就先响了,叮铃铃得很大一声,把陈知南吓了一跳。杨越脸变得忒快,一下子和个母夜叉似的凶神恶煞的冲着走廊一侧吼:“上课铃听见没有!又迟到,啊,一天到晚就知道小卖部买包子吃,我看你上课怎么没这么勤快呢!”“快点跑啊!每次都你们这几个人,先生在教室和全班同学就等你们几个!”那几人叼着包子低着头急匆匆跑了,杨越还在这头远远地嚷嚷道:“我到时候专门盯着你们几个看看测验拿几分!”陈知南撇了撇嘴,冲着李重棺做了口型道:好——凶——李重棺失笑:“从前更凶,你不知道古时候那些私塾先生教书,稍有违逆就拿着戒尺一顿打。”“戒尺?”杨越听到二人谈话,道,“我们也有戒尺啊,不行,下回带教鞭来教训一下这些个皮小子……”陈知南接话道:“对,教训一下。”“下午最后一节课是自习,”杨越叹道,“都不重视,仗着先生不在,迟到也有干什么都有,我这头发都要给愁白了。”其实没那么严重,杨越平时向来注重穿着打扮,长相也不显老,外貌看去最多三十,估计没人猜得出这是位将近不惑的老阿姨。杨越带着他们一路上到顶楼:“这一排学生总是闹哄哄的,我先去看看……你们往里走,最安静那一间教室,他们班长的母亲,开一家手工艺品店的。去年学校文艺汇演,我还订了一批手链当奖品。”李重棺点了点头,带着陈知南往前走去。高二二十一班。的确是安静——或者说,寂静得可怕。所有人都低着头写练习,脸上没有一丝神采,表情凝重之极。整间教室的右前方,空了整整一圈课桌椅,仿佛所有的学生都拼命远离那个角落,躲什么牛鬼蛇神似的。除了讲台右侧,坐了一个人高马大的男学生。“他们班最安静了,成绩也领先,”杨越不知什么时候跟上来,道,“尤其是班长,明年应该能考个好学校,不过在他们班好像一直受排挤……喏,讲台那边那个,乔书轩。”那个独自坐着的男学生。李重棺站在窗前观望了一会儿,拍了拍杨越的肩,问道:“十三中招收残疾人学生吗?”杨越愣了一下,答:“只要不是智力障碍,我们对外欢迎所有学生,不过这几年都没有残疾学生入学。”“哪家会送个残疾人来读书呢,明显不划算。”杨越叹道,“即使我们已经承诺对残疾学生给予高额补助,怎么说……入学率还是不高。”“这几年没有?”李重棺指了指乔书轩,道,“那他是怎么回事?瞎子?”杨越摆摆手,道你别开玩笑了,怎么可能的。陈知南沉默许久,突然插话道:“的确是……他好像,看不见东西。”“是个瞎子。”乔书轩呆呆地坐在位子上。很久没有动静。过了一会儿,伸出手来,摸索着探到了桌上的搪瓷杯。乔书轩的眼睛直勾勾瞪着正前方,半点多余的动作也没有,下一秒,手上一个晃悠,搪瓷杯被扇到了地上。周围同学被吓了一跳,都抬起头来看他,只看了一眼,躲瘟神似的一个个赶忙低下了头。只有乔书轩本人,半点反应也无。再过一会儿,乔书轩慢慢的从桌子底下摸出一面镜子来,立在桌上。立反了。照人的那一面正对着黑板,他只对着那镜子的背面,一下一下的,用手理起了——空气。那动作似乎应该是女子在梳头的,但乔书轩并没有那么多头发,手上也没握着梳子。他依然一下一下的,慢慢的梳着头发。梳了一小会儿,伸手在桌上哒哒地点了几下,往头上擦去。搓头油。乔书轩眯着眼睛,仿佛真对着镜子般的,用手抚着脸侧,翻来覆去地照着。乔书轩照了整整一堂课镜子。下课铃一响,班里的同学受了这一堂课折磨,纷纷作鸟兽散。乔书轩又呆呆地一个人坐在那儿。下一瞬,被什么东西电到似的,乔书轩倒在桌子上。再抬起头,已是晴明眼亮。同一瞬,陈知南似乎感觉到李重棺在他旁边抖了那么一抖。乔书轩哼着小曲儿,摇头晃脑地开始收拾书包,一叠讲义几本课本,然后站起身来,走出教室。在门口瞧见杨越的时候,鞠了个躬,大声喊了一句“先生好”。有似乎和普通学生没什么两样。杨越呆呆地目睹完这一切,表情有些复杂:“这孩子……怕是有点问题。”“啧,他们班辅导员怎么从来没和我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