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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致勃勃看望小孙子,其余人尾随。郭弘磊打头,谨慎把门推得半开,招呼亲人一一进去,随即关上门,才吩咐:“把孩子抱出来吧。”“哎。”奶妈邱氏抱着婴儿,按照潘嬷嬷的教导,拘谨给王氏行礼,“老夫人——”王氏忙制止,“不必行礼!你坐下,小心抱稳了。”奶妈便坐下,稳稳抱着婴儿。众人凑近,弯腰细看。王氏眯起眼睛,屏息端详襁褓里熟睡的婴儿,微微皱了皱眉,转瞬却欣喜,夸道:“好!好!”她回头招招手,愉快问:“你来看看,这孩子长得,和弘磊当年一模一样!”亲信老仆妇依言近前,躬身打量几眼,垂手退后几步,慨叹:“哎哟,太像了,简直一个模子印出来的!老奴记得清清楚楚,当年,二公子就是、就是——您仔细瞧,连睡觉的神态都像足了。”王氏笑上眉梢,“正是呢。”“府里添丁了,恭喜老夫人。”“恭喜二哥。”“后继有人,二弟,恭喜了。”……一时间,道喜与吉祥话连成片,王氏喜气洋洋,笑眯眯。啧,居然这般瘦小?莫非像三弟、先天不足?王巧珍心里犯了嘀咕。大人识趣,只说吉祥话,小男孩却童言无忌。郭煜看了半晌,惊奇问:“祖母,为什么弟弟这么瘦?脸这么红?路上明明说他是‘大胖小子’。唉,太小了,怎么陪我玩呢?”此言一出,鸦雀无声,大人全怔住了。郭弘磊率先回神,失笑答:“你想让他陪你玩啊?那可得耐心等上好一阵子了。”王巧珍忍笑,捏了捏儿子腮帮子,嗔道:“弟弟还没满月,当然小了!你是大哥哥,今后要对弟弟好,知道么?”“知道了。”郭煜发觉大人神态变了,讪讪的。只要是孙子,老人便心满意足。王氏和蔼说:“未满月的婴儿,都是这样的。过阵子定会长得白白胖胖!”“弟弟叫什么呀?”郭煜憋不住话。郭弘磊朗声答:“郭烨。”“已经取名儿啦?”王氏讶异扭头。郭弘磊解释答:“请当地名寺住持参详过的。我再待几天,就得回营了,故赶着把家务办妥。”“唉,也好。”王氏点了点头,吩咐奶妈,“好生照顾孩子。”“是。”邱氏见老人往外走,赶忙站起目送。王氏转身说:“走,去瞧瞧玉姝。”片刻后外间挤满了人,姜玉姝被潘嬷嬷裹得严严实实,端正行礼,垂首说:“一别两三年,一直无法探望,请老夫人谅解。”王氏一把搀住次媳,和蔼说:“免礼!一家人不必多礼,你正坐月子,难为出来走动。坐吧,快坐。”“这是应该的。今日未能迎接长辈,已是极失礼了。”姜玉姝不愿落人褒贬,坚持给婆婆、大嫂行礼并请安。久别重逢,郭弘轩施礼,腼腆唤道:“二嫂。”王巧珍一推,郭煜小步上前,仰望戴着毛帽的陌生亲戚,“二婶婶。”姜玉姝一一应答,末了弯腰凝视侄子,“太久没见面,煜儿都不记得我了。”郭煜呆了呆,忍不住问:“屋里暖和,婶婶戴着大毛帽子,不热么?”潘嬷嬷的意思。姜玉姝轻快答:“我最近比较怕冷。”她直起腰,抬手说:“老夫人,请坐。大嫂,三弟四弟,都坐,咱们好好儿聊聊。”少顷,一家人团团围坐圆桌,捧着圣旨议论良久,才开始商议家务。王氏严肃问:“你们想在月湖镇置田地?”郭弘磊颔首,姜玉姝不疾不徐说:“赫钦卫在月湖,距离刘村非常近,村里的宅子与田地十分便宜,我们住了两三年,处处熟悉,索性置些地,盖个小田庄,既能给家下人一个容身之地、一份差事,又能供大家偶尔落脚。不知您老意下如何?”“月湖镇呐?在西苍最北端了。”王氏皱眉沉思。王巧珍一撇嘴,“偏僻穷困了些吧?”姜玉姝笑了笑,“于西苍,月湖确是最北端,但放眼边塞,月湖地势却不错,尤其刘村。刘村位于苍江边上,距离渡口极近,如今庸州已收复,假以时日,满目疮痍会一一抚平,商贸必将逐渐繁盛。月湖会慢慢变繁华的。”“这、这听起来挺有道理。”王氏喝了口茶。郭弘磊接腔,正色说:“当年圣旨一下,命令充军屯田,按律,一旦入伍,军户是脱不了籍的。万幸,仰赖圣上仁慈,赦免了郭家流刑,充军者今后均能领取军饷,无论长平卫还是赫钦卫,壮丁皆衣食无忧。剩余屯田的下人,老弱妇孺,全是靖阳侯府世仆,一贯同甘共苦,理应安排一番。”王氏叹息,叮嘱道:“咱们若不管,她们多半得流落街头,既然月湖好,那就在月湖置田地吧。弘磊,你挑几个老练的管事,负责打理田庄。”郭弘磊应了个“是“。随即,小夫妻对视一眼,详细道出了龚家的事儿。“什么?”“龚益鹏被钦差查了?”王巧珍猛地起身,脸色突变。王氏大吃一惊,难以置信,“怎、怎么可能?益鹏从小老实本分,他绝不可能贪墨受贿的,他没有那个胆子!”“哼,益鹏本分,可怜他娶了个不安分的妻子。”王巧珍恍然大悟,心里止不住的幸灾乐祸,冷笑说:“原来,小蝶并不是来喝满月喜酒的,而是来求人的。”郭弘轩捏着一颗半剥的栗子,困惑问:“廖表姐和贪官之妻同流合污?那,那她背着丈夫贪了多少?”郭弘磊神色凝重,“具体不知。但近日,我想方设法地打听过了,廖表姐与万斌之妻,委实交情不浅,亲密至私下称其为‘干娘’。钦差奉旨严查,万斌被革职、抄家、下狱,供出一批同伙,其中便有龚世兄。”“姓万的分明是攀咬!”王氏怒道。王巧珍却扑哧一笑,乐不可支,讥诮说:“哈哈哈,啧啧,小蝶当年认姑妈做干娘,晨昏定省,孝顺至极。侯府一倒,她又认贪官之妻为干粮,真个‘有奶便是娘’!”王氏黑着脸,不悦地瞥了长媳一眼。王巧珍落座,收敛鄙夷笑脸,清了清嗓子,明确表示:“我不赞成贸然帮忙求情!廖小蝶自作自受,不值得咱们冒险。”姜玉姝叹了口气,“别看廖表姐,只看龚大哥吧。”“益鹏、益鹏他——唉。”王氏眉头紧皱,十二分地为难。“钦差奉旨办案,郭家插手,万一卷进了官司,该怎么办?”王巧珍直言不讳,忐忑问:“咱们才刚被赦免流刑、才刚熬完苦日子,不安分守己,却插手朝廷大案,岂不是自找麻烦么?”郭弘磊缓缓答:“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