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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带着一丝雀跃,“靖儿拜了丹阳子马钰为师。”陆洪默然片刻,遗憾地叹了口气,苦笑道:“我还想带靖儿回中都,放在身边教养。”“请最好的文、武先生授课,我可以亲自教他骑射教他驯鹰,”虽然心知即使没有这场祸事,陆洪的期望也无法实现,可她静静倾听到最后,仍忍不住动容。非亲非故的,陆洪能对靖儿这么好,真是难得。只可惜,他是个金人。她倒是不在乎这些,可郭大哥郭大嫂在乎,他们在天之灵,定然不愿看到靖儿与金人亲厚,所以,她一向不主动引到靖儿和陆洪接触。话音落定,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沉默。陆洪大概也知道木已成舟,余蔓不好接话,于是,他笑着摆摆手,在墙边的柜子前徘徊,取出一盒点心,放到桌上,又倒了两杯茶。“你饿了吧,来吃点东西。”柔声道。余蔓看着精巧的点心,恹恹地摇头,“不饿。”她不是不饿,她是没胃口。“不合口味?你喜欢吃什么,我叫......”陆洪顿了顿,旋即微微一笑,自然接上,“我去厨房给你做。”差点忘记,方才他出去打水,已经把亲随遣到别处了。“你会做饭?”余蔓失声,眼珠转了转,“会做红烧rou吗?”陆洪一怔,面部紧绷了一瞬,立刻改口,“我出去买。”余蔓觉得好笑,忍不住打趣道:“三更半夜的,你去哪儿买?”“我......”陆洪语塞。“好啦。”余蔓坐下,拿起茶杯冲陆洪举了举,“我不饿,真的。”第81章我吃盘花生米后半夜天降大雪,第二天打开房门,外面白雪皑皑,银装素裹。陆洪套了马车,载着余蔓,车轮压过白雪,缓缓向城门驶去。城下设有关卡,盘查出城的行人。刚下过雪,时辰还早,又刚下过大雪,出城的人不多,马车走一步一停,很快就轮到他们了。昏暗的车厢,余蔓倚着车壁,听外面陆洪在外面接受官差的盘问。“车上什么人?”官差问。陆洪笑了笑,“我家小妹。”“女的?”官差咕哝一句,随即用不耐烦的语气斥道:“让她下来。”“将军,小妹染了风寒,见不得风......”陆洪好似愁肠百结,他咳嗽一声,顿了顿,末了叹道:“还望将军通融。”那官差轻声哼笑,透着丝丝古怪,细着嗓子说:“行了,走吧。”余蔓猜测,陆洪大概是给那官差塞了好处。陆洪道过谢,不卑不亢恰到好处,驱动马车驶出临安城。过了一会儿,陆洪隔着厚厚的挡风车帘对余蔓说:“包姑娘,没事了。”余蔓挪到车外坐下,回头望着渐渐缩小的城池,眉头轻蹙。段天德已死,此去临安又无功而返,想不到她的毁家之仇竟成了悬案,教人好生郁闷。忽然,肩上一沉,紧接着,一团暖意将她包裹,余蔓低头一看,身上多了一件斗篷。陆洪把暖热的斗篷披给余蔓,自己只着棉衣皮袄。“别着凉。”他关心道。余蔓怔了怔,忙把斗篷脱下来重新披在陆洪肩上,随后,转身从车厢里取出一件暗红色的斗篷。她为行事方便,身上只穿了普通的御寒衣物,略显单薄,这件暗红色的斗篷是今天早上,陆洪非要她穿上的。“你也不能着凉。”她喃喃道。陆洪眼尾叠出笑纹。余蔓裹在斗篷里,只有小半张脸露在外面,她半阖着眼,失神地在想自己今后该何去何从,半天不吭一声。陆洪很快发现这一点,频频扭头打量她,“伤口还疼吗?”余蔓迟了好一会儿,才怔怔回道:“没、没问题。”说完,还抡了一下手臂。陆洪见她心情无恙,也就放心了,“那就好。”“陆公子,你到前面停一下。”陆洪一愣,顿时警觉起来,“你要做什么?”“回家。”“你......”牛家村的房子已被烧为平地,你哪里还有家?余蔓举目向东望,语气十分认真,“我得回去。”她不能就这么走了,她得回去看看,找不到仇人,也要有个交代。陆洪一听,不再犹豫,非常干脆地说:“我和你一起。”说着,也不管余蔓答不答应,直接调整行车的方向。余蔓任他行事,并不排斥,忍着笑打趣,“和我一起?你不回中都了?”从南到北,跨越万里,她和他......似乎总能聚到一起。现在靖儿去了全真教,“自由之身”只剩下她一个,他,还是舍不得走吗?陆洪勾勾嘴角,在旁人察觉不到的角度,眼底闪过一抹志在必得的神色。中都,当然要回,但是,他不能一个人返程,他必须带走她。余蔓微微仰起脸,望着远方的树梢,还有树梢上灰蒙蒙的天空,一扫之前的烦闷,眼神轻快,跳跃着星芒。她用好奇的语气,轻轻问:“你会说女真话吗?”陆洪温柔地看着她,“会,我说给你听。”“撒呼伦吐窝里多......巴巴德散沿......”他很高兴她对他感兴趣,也很愿意满足她的好奇。“......笔细布海拉太......”他还可以借此机会对她说一些时机成熟时才能说得话。“你在说什么?”余蔓皱眉,看陆洪的眼神多了几分怀疑。陆洪微笑沉吟,柔声解释给她听,“我在说,冬天下雪,白雪皑皑......”“是这个意思吗?”余蔓小声嘀咕,怀疑不减。“就是这个意思。”陆洪认真强调。他没说谎,开头那两句就是这个意思。“刚才那句呢?也是讲下雪?”陆洪一怔,顿时心跳漏掉一拍,“你听得懂?”看到陆洪脸上的惊诧表情,余蔓眯起眸子,一副“果然有猫腻”的模样。“听不......太懂。”她拖着调子,意味深长。前面的都听不懂,只有最后那一句,似懂非懂。两颊染上红晕,陆洪避开余蔓的目光,喃喃道:“你会说女真话。”“不会。”余蔓摇头,一脸无辜。听不太懂,说,又不会,陆洪心中的疑惑加深,觉得自己好像离真相越来越远。余蔓仔细想了想,又郑重改口,“不能说不会,也不能说会。”她竖起食指,伸到陆洪面前,“我会唱一支歌。”陆洪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能唱给我听吗?”余蔓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