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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树轻花都压低了枝头,盖住了那透光的窗格。片刻后,萧恒走出房门,一路往殿外走去。几名萧家仆从,萧九到萧十三等人,便见他们的太子站在殿门之上,袖手于兜轻轻叹了口气。“太子?”萧九将手中描绘着仙鹤的纸伞打开,撑到萧恒头顶。萧恒将那纸伞轻轻一推,就这么走到了雨里。“走吧……免得我再,心猿意马。”最后那几个字几乎含在萧恒嘴里,萧九等人未听清,就只知道跟着萧恒前去。萧恒先是去了八阵城,与城主喝了一杯酒,看他治下井然有序,繁华不减,便要起身离开。城主则有些担忧地叫住萧恒。“听闻您归来,我等都是欢喜的,只是有些人,比如,比如秋暝的人,他们像是有什么事要闹一闹。”萧恒一脸无惧地往外走去,长长衣袖一挥,掀起一阵清风。“无妨,就怕他们不敢。”萧恒到达秋暝时,还真遇上了不怕死来偷袭的。按理说,这座城若不想依附幽独卧,大可脱离,萧恒也不在乎。可他们居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这意思就不同了。萧恒隐隐在偷袭他的人身上,看到了一些魔气,他不由笑出声来。“我一回来没去找它麻烦,它倒是急了。”那魔物还是这么善于cao控人心。萧恒也不在乎,不伏出鞘,将那些自以为有了魔气修为大进的修士斩于剑下。其中一个修士见势不妙,急忙往城外飞去,结果还没飞出百里,便被萧恒一剑从背后捅了个对穿。“你……你别得意……”那人满怀恶意地看着萧恒,“幽独卧我们也派了人!你的道侣……也在那吧!”萧恒沉默一会,看着那人得意大笑,问道。“派去的人比你厉害吗?”“……差不多!”“哦。”萧恒再次拔剑,将那人又捅了个对穿。他回望幽独卧的方向,脚下一动,往回赶去。宋凝清听到喧哗时,便提剑站在了仙宫的大门口。看着半山腰那群来势汹汹,身带魔气之徒,那些人看到宋凝清大喊着“就是他”“杀了他”。萧家仆从们急忙想让太子的道侣藏起来,而宋凝清摇了摇头。“他们说,柿子挑软的捏?”宋凝清抬手举剑,将那雪亮剑尖对准山腰处御剑而来的凶神恶煞们。“那是什么意思?”宋凝清往前跃去,白虹久违出剑,一声清亮剑鸣响彻半空,只见那雪亮剑光如新月,如浮云,如那深不可测之江河湖海,朝那群人当空袭去!萧恒回到幽独卧时,萧无寐正让仆从们打扫前殿到山腰的石阶。“您回来啦?”萧无寐笑眯眯地看着萧恒,抬手就把手里的破布往外一扔,转身指着仙宫。“宋仙师在书房看书呢。”萧恒点了点头,他走入仙宫,绕过那长长的廊道之后,推开书房大门,便见到了那个一派悠然,坐在案几旁的青衫男子。萧恒走到宋凝清跟前,仔细打量了一会,发现连衣角都没沾上一点血迹,才在宋凝清对面坐下。“师兄无恙?”“没事,”宋凝清摇摇头,他也抬眼打量了一下萧恒,“不过一些沾染魔气的修士。”萧恒听后不作声,瞧着宋凝清云淡风轻的模样,想来那些没用的修士,连魔域中的低等魔物都比不过。萧恒看着宋凝清正在看手中的地图,案几上还放着几块木板与刻刀,他膝边还放着一个蓝色的薄册,问道。“你这几日看的那个蓝色的册子,是什么?”“百川君……”宋凝清想了想,白皙的脸上染上一丝薄红,“父亲留的书册。”萧恒心想不会是什么避火图吧,他生怕这东西教坏了师兄,立时将那书册拿过来,发现上边……居然是记录他小时候日常的日记。江月年,三月二日,胖儿子会翻身了。【配一张翻身图。】江月年,六月二十日,胖儿子会坐了。【配一张穿着红鲤鱼肚兜的娃娃坐着,抬手抓桃子的图。】江月年,十二月二十三日,胖儿子周岁。愿你无忧无惧,一生顺遂。【配图是戴着虎头帽的胖娃娃,被百川君抱在树下,看着远处孔明灯的图画。】……“这图册到你八岁时就没有了,想来……是百川君空闲时画的。”宋凝清看着怔愣的萧恒,萧恒一页一页翻着,直到翻到最后一页,是一张年幼的萧恒乘坐云车离去的图画。萧恒指尖紧紧捏着那书册,过了一会才长出一口气,将头靠在宋凝清肩上。“我原以为,那时父亲真的过一会就接我回去了。”宋凝清拍拍萧恒的肩膀。“今日来犯的那些修士……是它遣来看看的吧,”宋凝清转头看着窗外的春日景色,“我们走吧。”萧恒点了点头,手指微微一动,整座幽独卧连同山下城镇,都被笼罩在他的灵力之中。萧恒将那册薄本子放到宋凝清掌心之中,握紧了他的手。青冥镇中,芙蓉客栈二楼,名为芙蓉的歌女正抱着琵琶在此弹唱。她是芙蓉客栈的老板,已很少再抱着琵琶来此弹唱。一来她嫌弃事多钱少,二来她觉得已没什么值得听她一曲。只是近日客栈中来了一名身着青衫,发束百花头带的修士。他要了一间房,每日只喝酒,有时三天见不着他的人影,过了三天却又出现在客栈里,叫人给他烧水擦洗。芙蓉初见那修士时,一颗芳心便尽付了。为了让这修士驻足,她将早已尘封的琵琶拭净,在那修士下楼喝酒时,弹奏乐曲。芙蓉是江南人,自小在水上长大,她最早学的也是。她轻轻弹奏着这乐曲,仿佛耳边有那小船在江面上划过之声,芙蓉自那琵琶后微微抬起画得冶艳的眉眼,看向那名修士,果然见他望了过来。芙蓉便用贝齿轻咬下唇,又低下头去,对于懂风情的人来说,这样就足够了。一曲毕,客栈里打赏的打赏,看痴的看痴。芙蓉一身艳丽红衫,莲步轻移,自那修士身边走过,便见那修士叫住了她。“芙蓉姑娘再弹一曲?”潮生倒了杯酒,一饮而尽。他说完这句话就不看芙蓉,而是望着二楼栏杆外的景色。“公子想听什么?”“随意。”听着这话,芙蓉就在潮生对面坐下,她望着对方的面容,一时有些失神,随后又低下头,弹起了一首清丽婉转的小调。等这首也弹完了,潮生从自己的乾坤袋里拿出尾指指腹大小的东珠,想了想又问芙蓉要了一块帕子。潮生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