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王冠 10 (欣强/一点点响强盛强)
被砍断小指之后,刚开始的几天,确实是很疼,疼得唐小虎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被捆住了手脚还能疼得在地上打滚,滚了一身的灰土,被负责看管他的疯驴子不耐烦地踹了一脚,倒也没用多大的力气。 “唐小虎,我跟你说什么来着。”疯驴子把盒饭摆在他面前,伙食还不错,有荤有素,然后轻蔑怜悯地拍了拍他鼻青脸肿的脑袋。“跟个婊子混,是不会有好下场的。人啊,还是得识时务,得知道哪个才是明主。” 唐小虎啐出口血沫,咬牙不言。 他怀疑谁,都不可能怀疑强哥。强哥是最有能耐的。强哥,一定能把他救出去。 随着时间的推移,断指的钻心疼痛,逐渐趋向了麻木。他也不知道他到底在那间仓库里被关了多久,七天,十天,或者半个月,反正,等到“刑满释放”的那一天,他的手指已经差不多不觉得痛了。 那天,他被人从仓库拽出去,塞进一辆面包车后,蒙着脑袋带去了白金瀚。头上罩的麻袋,挡不住那些嘈杂的音乐声,他知道自己被徐江的小弟们推搡进了一间包房,包房里的人好像是在做那档子事,那些混混在看清屋内的场景后都起哄似的吹起了口哨。他听得见rou体撞击液体搅动的yin靡声响,正奇怪怎么好像没听到人的呻吟声,脑袋上的麻袋就被拽了下去。 原来是因为,正在被jianyin的人,嘴里塞了东西。 而那个人,他也非常,非常熟悉。 “强,强哥……” 这段时间里,他只在被剁掉小拇指的时候因为剧烈的疼痛流出过生理泪水,后面哪怕挨了再多顿打,他也没再哭过,他不能给旧厂街丢人。而现在,他的指根明明已经不痛了,在目睹眼前惨烈场景的一刹那,他的声音里,便有了颤抖的哭腔。 高启强丰腴的身体上套着件女式蕾丝吊带睡裙,本就没多少布料的裙子撕扯得破破烂烂,奶子和屁股一个都遮不住。他被捆成了一只可笑残损的米粽,双臂绑在身后,粗粝的麻绳深深陷进那身肥白软rou里,绕过屋顶的挂钩将他悬吊在半空中,两只饱满翘乳被勒得更加凸显,rutou和乳晕被干涸的蜡油覆盖了大半,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两瓣涂抹着艳色口红的rou感嘴唇之间,塞的是一根尺寸不小的假阳具,硅胶做的guitou已经顶到了喉咙深处,即使这婊子koujiao经验丰富,也很难克制本能的干呕。 他左脚脚尖勉强点地,一根绳子绕过右膝将另一条腿吊了起来,膝盖被拉扯得差不多与胸部平齐,再肥软的臀瓣也遮挡不了xue眼。徐江正掐着他的腰从背后cao他,cao得又快又猛,红白夹杂的汁水从xue口处成股涌出,被来回挺插的粗壮硬rou砸得四处飞溅。 “妈的,贱货,真他妈的sao……看到你的好弟弟来了就咬紧了是吧……” 徐江啪的扇了一下高启强皮开rou绽的屁股,本就被皮带抽得红肿溃烂的肥嫩臀rou受了这一巴掌,抖得更厉害了。高启强痛苦地摇了摇头,目光落到唐小虎残疾的左手上,急切地呜咽着。徐江善心大发,掐着他的下颌把那根假rou抽了出来。紧窄的喉rou与那根硅胶制品摩擦出的黏着动静,在密闭空间里,清晰可闻。 僵麻的嘴唇终于恢复了自由,高启强连涎水都来不及咽下,便赶忙焦急地哑着嗓子问,“小虎,你手怎么样,疼不疼?” 自己都这样了,见他的第一句话,就是问他疼不疼。 “我不疼,我不疼啊,哥,我不疼的……” 他翻来覆去地重复着,眼泪用手背擦了好几次都擦不干净。 “你呢,哥,你……” 他的声音中断了。他走得近了些,才看清高启强身上的红色痕迹不光是血渍和烛泪,还有用口红写的羞辱话语。 母狗。贱母猪。sao货。男妓。旧厂街公用厕所。大腿上打了箭头,指向他媚rou外翻,淌着白浆的肿xue,旁边写着一元一次。 徐江抽出张纸巾,擦拭干净自己的湿rou,提一提裤子坐到了沙发上。 “行了啊,唐小虎,老子当年让人砍了好几刀在医院抢救半个月才救回来都没掉一滴眼泪,屁大点事还搁这哭上丧了,要不怎么说你们旧厂街成不了事呢。你大哥用自己的sao屄把你的命换回来了,你啊,记着人家的好。行了,签个字就走吧。” “签字?”唐小虎声音空洞地重复了一遍。“签什么字。” 徐江朝一旁的茶几上指了指,一根口红静静地躺在那里。 “在你哥的大奶子上,签上你的名字。” “徐江我cao你大爷!你他妈——” “小虎!” 高启强低吼了一声,逼着暴怒的唐小虎镇定下来,宽慰似的,笃定地与小虎对视。 “照他说的做,签完就走,你哥还在家等你。别怕,相信我,我不会有事的。” 在确认了那辆装着唐小虎的面包车是在向旧厂街方向驶去之后,一位站在窗边的青年摘下了他的黑框眼镜,朝镜片上哈了口气,因为找不到布,就用身上这身服务生制服的袖口擦了一下镜片上的污渍。 片刻之后,他又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把自制手枪,淡定地继续用袖子擦了擦枪杆。 半个小时之后,京海警局,临时被李响拉来值夜班的张彪撑着脑袋,边打呵欠边往嘴里塞炒河粉。这小子不老实,原本还想从李响那份里偷夹一筷子rou,被李响不带情绪地看了一眼,就默默把rou放了回去, “响哥!彪哥!”小五气喘吁吁推开门,脸上的表情很急,说话还是不紧不慢。 “白金瀚,出事了,有人报警。” “出啥事了?又有嫖客打架斗殴了?”张彪一边问,一边还往嘴里扒着河粉。 “不是,不是普通的打架。”小五把气喘匀了,才扶着门框,慢条斯理地说,“有客人报案,说,好像听到了枪声。而且,不止,一声。” “亲姐啊!这句话你应该放在最前面说啊!!!” 这种危险的任务,李响总是冲在最前面的。风险大,同样的,收益也大。他在警车上给安欣打了个电话,没人接,他也就没再接着打。“反正太子爷也不缺这一个展示的机会。”握着方向盘的张彪如是说。 李响穿好防弹衣,握紧上膛的手枪,穿过大约十米长的甬道,一步一步向那扇虚掩的门靠近。门框上方黑漆漆的摄像头,像一只俯视审察来宾的冰冷眼睛。 进门之后,他先看到的,是躺在那块奢华的波斯地毯上的徐江。 口吐鲜血,花衬衫被弹孔处涌出的鲜血染得发黑,仰面朝天,表情狰狞,死不瞑目。 “李,李响……” 他听到一声嘶哑的,微弱的,抖若筛糠的呼唤。循声望去,房间角落里的沙发上,蜷缩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李响的心脏突然跳空了一拍,他慢慢走过去,被房顶垂下的麻绳打到了脸颊也浑然不觉。“高启强,你怎么……” 他原本是想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但高启强抬起了脑袋,环抱着身体的手臂坠落到身侧。昏暗的包厢里,只有后面那扇推开的窗户泄出几缕光亮,他看到了凌乱的湿发,未干的泪痕,口红晕开一圈的嘴唇,低俗的情趣睡衣,斑驳的身躯,夹杂在一堆肮脏字眼里的小小的虎字,和血淋淋的,像是戴了一对红玛瑙手镯的手腕。 其实他不该有什么感觉的。他李响向来以心肠硬手段狠著称,以前在派出所,协助扫黄支队出警的时候,他见过很多被玩得更惨的娼妓,也没耽误他给那些人上手铐。 何况这里是凶杀案现场,高启强是唯一的目击者,按他以往的办案风格,他应当趁热打铁,趁着这狡诈的混混头子此刻精神脆弱,六神无主,用强势凶悍的态度逼出份口供来。 “李响,响哥……”高启强哽咽着,筋疲力竭地搂上了李响的脖颈。 “我,你帮帮我……我不知道……我真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有你……只有你能救我……” 高启强的眼泪,一滴一滴蹭到了他领口处露出的皮肤上。很烫。 算了。他想。 他结实的手臂圈过男妓瑟瑟发抖的身体,用力往自己怀里摁了摁。 我还没板起脸呢,他就哭成这样,我再凶一点,他不得哭得背过气去啊。 所以他耐下性子,低声询问,“到底……出什么事了?” 高启强在他怀里打着哆嗦,半晌,才犹豫地张开了嘴。 “大概……两周前,小虎,唐小虎,被绑架了。我没有,没有办法,我去求了安欣……” 两周之前。 安欣从公安局下班时,心情还很阴沉,他的同僚都识趣地退避三舍,没人敢去触太子爷的霉头。 高启强昨天实在是有点不知好歹了,这蠢货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正处于一个多么危险的境地。 昨天吃完饭,他本来是想和高启强一起出门的,但安叔叫住了他,说我和你孟叔有事找你,你先让小高去车上等着。高启强挠了挠脸,笑着说我自己坐公交回去也可以的,就不劳烦安警官再送我一趟了。安欣冷下脸,把自己的车钥匙扔给他,一句话都没说就把门关上了。 安长林表情有点复杂,问他,“你就不怕人家把你车开走啊。” 安欣气还没消,对他叔说话都硬邦邦的。“他不敢。” 安长林摇了摇头。“你啊,比你爸当年那德行还气人呢。我们当时都不知道他是怎么追上你妈的,你再这么继续下去,人家早晚得跑。” 他心头一动。怎么听这话的意思,安叔好像,也没有刚才表现出来的那么不喜欢高启强啊。 可惜,他的高兴没能维持多久,就被孟叔的一句话打回了现实。 “你得跟那个高启强分开。”孟德海说。 “倒也不是为了你,你小子这一路顺风顺水的,马上眼睛都长天上去了,早该摔个跤受点教训。你要真是喜欢人家,起码这段时间,得跟他保持距离。你看,也不用你出面当坏人,理由我都替你找好了,就说是我们几个老古董非要棒打鸳鸯。” 安欣越听越糊涂,眉头都皱到一起去了。“孟叔,您这到底是在打什么哑谜呢?” “你用录音笔诈徐江的事,有了新进展。现在我这有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你先听哪个?” 安欣笑了笑。“您知道的呀,我喜欢先听坏消息。” “行吧,坏消息是,徐江摆了你一道。明面上和旧厂街停战,和咱们结盟,人家背地里又把你跟他说的话透露给他的旧主了。那个人在省里有不少关系,已经打探出来了,我们这段时间并没有往省里寄东西。所以,徐江不会再听你的话了。甚至,可能还会记恨你。” 这个消息确实是够糟糕的。他是真没想到,徐江那种货色扒上的保护伞,居然有这个手眼通天的能力,还真能查出来他们到底寄没寄。 “也有个好消息,他们这么一往省里伸手,折腾出来的动静不小,我们顺藤摸瓜,可算是查出来那位保护伞到底是谁了。” 孟德海面露一丝讽意,念出了一个名字。 原来是市政法委书记,赵立冬。也算是他那两个叔叔的老对手了,惯会使阴招,没少给市公安局下绊子。 “赵立冬心胸狭窄,睚眦必报。他这次浪费了那么多人情关系,白折腾了一圈,还把自己折腾成了明牌,肯定是憋着劲想报复回来。所以,你跟高启强关系越亲近,人家就越可能把他当做靶子,通过伤害他来伤害你。他那旧厂街,十有八九要被徐江盯上。” “那我就更不可能远离他了啊!”安欣的声音提高了一点。“您二位这理论,就好像古代的皇帝,越喜欢谁就越要把人往冷宫送,以为失宠了就没人会去害他了,结果怎么样,死冷宫里了嘛!他没有了我的那份宠,徐江还不是分分钟捏死他。” 孟德海像看傻子一样看他。“你最近都在看什么乱七八糟的小说,真拿自己当皇上了你?人家没认识你之前就是一片街区的老大了,怎么认识你之后,就得靠你安太子那点什么宠不宠的才能活下去了?” 安欣说,“嗯。” 这下子,安叔和孟叔都被他弄沉默了。 孟德海问安长林,你有没有带这小子去看过精神科。 安长林抹了把脸,面带无奈地冲他摆摆手,让他滚蛋。 临分开之前两人还是语重心长地叮嘱了他一句,我们跟赵立冬以后有的斗,旧厂街那种乌七八糟的草根地方一旦牵扯进来,不仅可能会成为我们的污点,把柄,旧厂街自身也很有可能成为我们上层斗争的牺牲品。 安欣在原地站定,幽幽地说,“那我也不一定非要跟高启强和旧厂街撇清关系吧,怎么就不能是,我和高启强,跟旧厂街撇清关系呢,这样不就能一举两得了吗。” “你想什么呢,那人家高启强能愿意吗?” “他愿意做的事,是错的。不管他怎么想,我都会让他留在我身边,我会手把手地把他纠正过来的。” 知子莫若父,他那两个叔叔跟他亲爸也差不了多少,一听他这话就觉出了不妙。孟德海当机立断,给了他一巴掌,指着他鼻子斥道,“这种时候你小子别找事啊,你要是敢非法囚禁人家,我亲自送你进去,听到没有!” “您想什么呢?”安欣揉了揉脸,无语地说,“还囚禁,我又没疯。我可是警校优秀毕业生,还能知法犯法啊?” 他是不会知法犯法的。但想想又不犯法。 高启强在他手掌下挣扎时,他感受着爱人血液的急促流速,烦躁的心情多少平静了一些。 这样也挺好的。他想。如果老高能一直这样发不出声音,那就说不出那些愚蠢幼稚,大错特错的话了。 老高确实是不大聪明,总是做出错误的选择。没关系,他可以包容的。他嘴上放了类似恩断义绝的狠话,为了防止徐江真的对高启强下手,其实还是找了人在高家楼下盯着,高启强去哪就要跟到哪。张彪跟他说,高启强一天都窝在家里没出门,自己在车里坐了一天,痔疮都要坐出来了。安欣心想,倒也情有可原,毕竟这是两人之间第一次吵架闹分手,估计高启强是在家趴床上哭了一天吧。 那又怎么了,别以为掉几滴眼泪这事就能过去。安欣打定主意,万一徐江真派人来旧厂街砸场子了,他要拖上一会儿再带人过去,要不然,高启强怎么能意识到他才是正确选项。 傍晚时分,他刚刚系好安全带的时候,终于收到了张彪发来的新动态。 高启强,失魂落魄地走进了他家。 他家是密码锁,他只对高启强说过一次密码,老高居然真的记住了。这种不请自来,侵犯他的领地的行为,他通常都是极为厌恶的,但对象是高启强,他心里还有点高兴。 他面带笑意,手指快速地在手机键盘上跳动。 “今天给你添麻烦了,彪哥,你的痔疮手术费我出了。” 回家的路上,他的手机响了好几声,都是从来不愿意嘴上吃亏的张彪发来的骂人的消息。 他推开家门之前,就想过高启强会用什么样的模样面对他。愧疚,忸怩,眼含热泪,扯着衣角抬不起头,大概是这些状态夹杂在一起的样子吧。 他猜的八九不离十,唯一的一点区别,就是没有扯衣角。 高启强没穿衣服。他赤裸着雪白柔软的身子,规规矩矩跪在了门口。在安欣进门之后,他紧张又惶恐,四肢着地爬了过去,微微颤抖地俯下脑袋,要用牙齿咬开男人的鞋带。 安欣后退了一步,嘴唇抿紧。 “高启强,你这是要干什么呢。” 跪着的男人缓缓抬头,一湾眼泪蓄在了泛红眼眶里。 “我知道错了,安欣,我什么都答应你。求你……让徐江,放过小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