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体（5）灰街 第三部 第七章 触摸

    2020年3月14日“额，那个……”生平第一次，普拉克托克在异性的面前觉得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好吧，严格意义上说对方并不算是“异性”，但至少从外表上来看一直都安安静静地跪坐在他面前的生体女孩与一般的人类女孩并没有多少差别，而这一事实也让普拉克托克觉得更加难堪了。

    他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子的，虽然并不算什么好名声，但穹顶区的大部分酒吧里，普拉克托克·李这个名字可是经常与“浪子”之类的词汇连在一起的。虽然这倒不是说普拉克托克是个情场老手——实际上他对玩弄别人感情的事情是深恶痛绝的——但出于方便入手情报的目的，他的确常常和那些酒吧、娼馆里的女人们打成一片，却也因此得到了不少令其他掮客同行都眼红不已的情报渠道。

    一言以蔽之，普拉克托克很擅长应对女人。然而现在坐在他面前的却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女人”，而对方背后那位很可能来自顶层区黄鸡地带的存在也更让他投鼠忌器，以至于有些畏手畏脚起来。

    “那个……你好？”普拉克托克实在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了。他其实不是那种会主动去搭讪的类型，确切的说比起主动的用语言去引起对方的兴趣，他更擅长从对方的语言中把握住对方感兴趣或者在意的点，然后以此作为切入点来展开话题并最终实现反客为主。然而现在的问题是……他根本得不到任何反馈。从他醒来到现在，女孩就一句话都没有说过，也没有对他的所作所为有任何的反应。如果不是她的视线偶尔会随着普拉克托克的动作而有所偏移，普拉克托克甚至会以为这个生体女孩是不是已经宕机了。

    不对劲，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普拉克托克心中的疑惑越来越重了，他愈发地觉得女孩的此时的状态很不正常，原因很简单，他至今都还记得自己在被偷袭击昏前听到的那句话：“啊，啊……所以说你们这群男人，真的是自以为是呢。”如果不是因为普拉克托克对于自己的听力与记忆力有着无比的自信，他绝对无法把这句包含嘲弄的话与面前安静的女孩联系起来。然而他两次听到的脚步声的确是一致的，女孩的体型与装束也很最初袭击他的那个女孩一样，这一切都证明了普拉克托克的判断并没有出问题，面前的女孩就是袭击了他的那位。但普莱柯托克也不是没有动摇，说白了，他无论如何也不相信会在袭击他以后说出那样一句话的女孩会在他第二次昏迷之后照顾他直到清醒，而且还没有对他的偷袭做出任何报复的举动。

    难道说有两个人？双胞胎？所以才会连体型、装束与脚步声都一模一样？

    不对……对方本来就不是人，而是人工制造出来的生体。但这样一来“双生子”的言论就更能站住脚了，毕竟对于人造的生体来说只要想就能够复制出完全一样的同型号出来，甚至有可能她们从一开始就是批量生产的。

    最新找回如果真的有两个“她”的话……那之前袭击了我的是一号，现在照顾我的是二号？jiejie和meimei这样的存在？

    虽然这样的理论漏洞百出，但普拉克托克一时之间实在是找不到更好的解释了。

    其实以他在听力上的敏锐，只要女孩能开口说一句话他就能确认面前的她和之前袭击他的女孩是不是同一个人……额，生体。然而跪坐着的女孩一直都保持着绝对的安静，除了之前那句如同自动回应语音一般的回答就没再发出过任何声音，而只凭那句剪短而无感情的话，就算是普拉克托克也无法得出结论，他毕竟是人，不是一台可以自动保存与记录的机器。

    “打开语音功能。”抱着试试看的想法，普拉克托克再一次说出了之前的那句话。实际上这句话他也是在照瓢画葫芦，因为他之前曾经见过一个上层人对他身后的随身机器人说出这样的指令。

    然而这次女孩没有任何反应，她只是静静地看着普拉克托克，平静的眼神没有发生半丝变化。

    “奇怪……难道是命令只能生效一次吗？”虽然不明白原理为何，但之前的那次意外收获让普拉克托克明白了一件事：女孩会对他的声音指令做出反应。要知道一般的门锁都普及了声纹识别的现在，身为智能程度更高的生体会出现声纹识别错误甚至误判的情况是几乎不会存在的，这样一来合理的解释就只有两个：一是女孩并没有锁定识别某种声纹而是会对所有符合命令模式的语音进行回应，二是女孩的声纹识别系统内已经录入了普拉克托克的声音。考虑到现实情况普拉克托克肯定是倾向于是第一种情况，虽然他并不清楚生体的标准命令模板是什么，但既然他已经触发了一次，他相信一定会有第二次的机会出现。

    但是……到底该怎么尝试呢？

    普拉克托克不认为随便的开口是好选择，如果他不经意间说出的什么话触发了别的指令从而出现了意料之外的后果那可就得不偿失了。他首先要确定一个方向，至少要先明白自己想要做什么然后才确定语音指令的内容。

    看着女孩那一动不动的姿态，普拉克托克忍不住揪起了头发。

    虽然眼下这种状况让人摸不着头脑，但面对着没有任何反应的女孩也不是毫无好处。至少现在，普拉克托克已经能够十分自然地去思考并活动身体而不会有任何拘束感了。女孩人偶一般的状态让他刚刚清醒时的紧张感全部消散无踪，他现在甚至敢直接而露骨地去打量女孩的身体而不是像刚才那样只敢偷偷地用余光去瞄。

    最新找回有一说一，这还真的是一具正常人长不出的身体。如此娇小到会让人产生罪恶感的身高，却偏偏有着会让人在另一个角度犯罪的曲线。

    唔……不妙不妙。

    普拉克托克自觉并不是什么色中饿鬼，但面前的女孩身上所散发出的却是正人君子也难以自持的魔性诱惑。普拉克托克十分有自知之明，他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所以难免出现了一些身体上的反应。好在女孩的表情依旧没有任何变化，普拉克托克也不至于显得太过难堪。

    说起来当年普拉克托克第一次见到生体的时候，曾经提出过摸一下的要求，当时的他真的只是好奇外表上与人无二的生体在触感上是否也会和真正的人一样，但他的这个要求被老掮客理所当然的拒绝了，他其实也没抱太大的希望，毕竟老掮客那么宝贵那半个生体，而且还是要交给客人的货物，会拒绝他也不奇怪。

    但现在，对于生体与人在触感上是否有差异的疑问再次在普拉克托克的体内复苏了。

    话说，如果只是轻轻地摸一下的话，应该不会有什么太严重的后果吧？

    如果不是什么敏感部位，只是手、胳膊之类的部位的话……说起来普拉克托克刚刚醒过来的时候就下意识地攥住了女孩的手，但他此时只记得那柔软中带着温暖的触感了，完全分不清与真正的人有什么区别。

    想到这里，普拉克托克的视线忍不住又瞟到了女孩的身上。他倒是想马上就付诸行动，但又担心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风险，对方毕竟是可以一只手就把他打飞的存在，而他要做的事情也因此和捋虎须没有什么区别，既然都是捋虎须了，那更谨慎一点儿也不为过吧。

    等等……普拉克托克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想到了一直以来都被他忽略了的一个点。

    既然语音指令不起作用的话，那直接触摸呢？

    直接性的接触肯定要比语音指令来得更加直接，或许这才是唤醒女孩的条件？

    普拉克托克再次瞟了女孩一眼，只不过这一次他的眼中不再全是不可描述的情欲了。他发现自己是在赌博，如果赌输了下场必然惨淡，但也不一定会被暴力以对，而赌赢了……那他面对的问题就全都迎刃而解了。

    要不要赌？

    普拉克托克看着女孩的眼睛，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一时间难以抉择。

    算了，死就死了，就算赌输了只要能摸到也算是了了自己之前的一桩心事不是？是男人就要说干就干，磨磨唧唧的才不是爷们。

    普拉克托克在心中重复着打气的话，直接伸手摸向了女孩。但在即将触碰到女孩的前一刻，他的动作却停住了。

    啊咧？他不是想去摸肩膀来着的吗？

    然而此时此刻他的指尖却悬浮在女孩高耸的胸口上，距离触碰到女孩的身体只有不到一寸的距离。

    这算是……本能反应？条件发射？

    普拉克托克晃了晃似乎已经开始不清晰的脑袋，然后将手抬高，轻轻地放在了女孩的肩膀上。整个动作期间，他都在细心观察着女孩的反应。他注意到女孩的眼睛有在跟着他的手部动作而转动，但也仅限于眼神上的跟随与注视而已，女孩并没有别的动作，在普拉克托克将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后也没有任何的表示。

    奇怪……难道我又猜错了吗？

    眼前这种情况，已经让普拉克托克很难判断自己到底是赌赢了还是赌输了。一方面他并没有因为擅自触碰女孩的身体而被打飞，但另一方面他也没有看到预想之中的反应，女孩依旧如同人偶一般坐着，虽然视线有了变化，却依旧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不对，既然她会移动眼神，那就说明她对于我的动作还是有反应的才对啊。难道是碰的部位不对？普拉克托克想想也是，他摸的是肩膀，而一般来说就算女孩有被设置什么通过触碰身体而引发的指令，肩膀这种部位也显得太过奇怪了。但如果不是肩膀又会是哪里呢？

    普拉克托克的视线稍微往下，就无法从一对将布料崩得紧紧的隆起上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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