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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国的黄昏(49)报恩的人

    49、报恩的人

    2021年11月12日

    洪宣娇光熘熘的身子在官道上跌跌撞撞地走着,她的双手被人用绳子捆在身前,两个手腕紧紧地合在一起。

    绳子的另一端,却被骑在马上的刘明珍的攥在手中,随着战马前行的步伐,像牵牲口似的牵着她。

    石城杨家牌大战,太平天国几乎全军复没,亲自带兵引开精毅营主力的干王洪仁玕和李秀成一样,没走多远,也被清军所俘,押在席宝田的军中。

    和他一起的尊王刘庆汉、恤王洪仁政也遭清军搜捕,同样难逃被俘的命运,唯有偕王谭体元和天地会元帅黄宗保护着幼天王突围,至今下落不明。

    席宝田在石城附近留下了三千精兵,继续搜索,自己带着大队人马,押解俘虏,回南昌报功。

    楚勇进入江西境内,便不再受左宗棠节制,眼下一切调度指挥,均归总督杨岳斌和巡抚沈葆桢。

    杨制台和沈抚台获悉战报,心头大喜,号令各路人马共回南昌论功听赏。

    一想到为祸东南十余年的长毛终于在自己的手中被平定,两位大人更是开心地连觉都睡不着,只是首逆洪天贵福依然在逃,二人还是惴惴不安,但目前精毅营人马搜寻无果,也只能暂时作罢。

    这时洪宣娇就在被押往南昌的路上,她亲眼目睹了太平军大败,即使远远地隔着,也能看清圣兵们兵败如山倒的局势,没过多久,一份份战报送到刘明珍的手中,上面写的每一个字都让她心惊rou跳。

    干王被俘,尊王被俘,恤王被俘……每一个天国的重臣罹难,都彷佛把洪宣娇心中的柱石抽调一根,让她越来越陷入绝望和无助之中。

    好在,她始终没有听到幼天王被俘的消息,总算给她留下了一线希望。

    刘明珍一直没有和席宝田的精毅营合兵,回南昌的路也是各走各的,所以洪宣娇根本没有机会见到被俘的洪仁玕和天国诸王。

    「嘿嘿,洪宣娇,你光着屁股走路的样子,一扭一扭的,可真他娘的风sao啊!」

    押解着洪宣娇的楚勇一路上看着她白花花的rou体在眼前乱晃,早已心火燎身,趁着刘明珍不注意,忽然上前在她的臀部上狠狠地捏了一把。

    「啊!」

    洪宣娇惊叫一声,脚下一个趔趄,竟摔倒在地。

    可是在前头骑着马赶路的刘明珍却来不及收住脚步,直把她在地上拖行了好几丈,这才觉着手中的绳索沉重,回过头来。

    「起来!」

    楚勇们挥起皮鞭,抽打在洪宣娇的屁股和大腿上,大声喝道。

    他们怕自己的胡作非为招来将军的责骂,急忙先发制人,把刘明珍的注意力引开。

    皮鞭落在洪宣娇的胴体上,白嫩的肌肤上顿时泛起了一道道鲜红的鞭痕,疼得她满地打滚,凄惨地大叫:「哎唷!哎唷!疼!疼!快住手……」

    「西王娘!」

    这时,跟在后面,被另一名偏将用绳子牵着的李容发见了,猛的将双臂一收,竟硬生生地将马鞍的偏将扯了下来。

    他急忙跑到洪宣娇的身边,用自己的身子挡在鞭子下,扶起洪宣娇。

    「唔唔……容发,你不要管我……」

    洪宣娇虽然少遭了皮rou之苦,但在李容发面前,却愈发感觉无地自容。

    一方面,听着本该抽在她身上的皮鞭无情地啪啪落在李容发的背部,令她心疼不已;另一方面,在这个曾与她有几夜肌肤之亲的少年面前,拾不起半点尊严来,只能紧闭双目,把脸拧到了一旁,细声地说着。

    李容发看了一眼面前的西王娘,她和自己一样,身无寸缕,只在脚上套了一双皱巴巴的红绸缎靴,虽都是江西辖境,可从石城到南昌,少说也有五六百里地,足够他们在路上走半个多月的日子。

    若是任凭他们光着脚赶路,只怕还没走到南昌,那对玉足便已经走烂了,因此刘明珍「大发慈悲」,让洪宣娇和李容发都穿上了鞋履。

    此时红绸靴筒已经打着褶子,软趴趴地堆在洪宣娇的脚踝上,让她的两条小腿看起来更加修长。

    被扶起来的洪宣娇仍紧紧地夹着双腿,乌黑的血迹从她的大腿根部一直延伸到她的脚上,钻进靴子里去。

    这可不是洪宣娇roudong被撕裂后流出的血迹,而是……她的经血!谁也想不到,她竟然在这个时候来了月事,每天被强行赶着走路,任由经血在她的双腿之间横流,已是又脏又sao,经血特有的刺鼻气味在空气中弥漫。

    这对于洪宣娇来说,既是幸事,却又是不幸。

    她最害怕的就是在被敌人的凌虐中怀上了他们的孩子,月事一来,证实她这些日子万幸没有受精,但这恰恰也说明,她还是有怀孕的能力。

    这种境遇若是再持续下去,她怀上清妖的孩子,也不过是个时间问题。

    身为女人,竟毫无遮掩地当众流着经血,既不能擦拭,又无法掩盖,令洪宣娇羞耻得想要当场寻死。

    「你这不知死活的狗东西,莫不是反了不成?」

    被李容发拉下马的将官摔得眼冒金星,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气不打一处来,举起枪托,狠狠地砸在了李容发的面门上。

    李容发闷哼一声,立时被打得满脸是血,身子往后一栽。

    旁边的楚勇们见了,也跟着围了上来,对着他便是一顿拳打脚踢。

    曾经在曾九帅铁桶般围城的深壕前来去自如的忠二殿下,只能紧紧地抱着头皮,挨着如雨点般落在他身上的拳脚。

    「你们……住手,不要打他……」

    洪宣娇想到李容发是为了自己才挨的打,心中愧疚万分,却又不敢上前去拦,只能僵着身子,不停地叫着,就连嗓音都不敢太大,彷佛她叫得大声了,让那些穷凶极恶的楚勇听见,又会把矛头指向她一般。

    如今的洪宣娇,已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再没有当初的威风和气概,日复一日地被叛徒和敌人凌辱,心中的信念正被一天天地摧残消磨,到最后只剩下保护自己,趋利避害的本能。

    「住手!住手!」

    采菱忽然快步抢了上来,一个个地推开围在李容发身边的楚勇,怒目圆睁,喝道,「你们干什么?」

    「哟!你这女长毛,难道也想反了?」

    楚勇们见到秀色可餐的采菱,扭曲的心里既有些愤怒,又少不了男人的亢奋,狰狞着脸笑道。

    「反?」

    采菱冷笑道,「在你们眼中,太平天国本就是反贼,我倒是不在乎再反一回!」

    「罢了,」

    刘明珍开口道,「都别说了,前方还有三四十里便是南昌城了,天黑之前务必入城,休要在此耽搁了!」

    从湖坊大战后,他一直都在向左宗棠和杨岳斌报告利好消息,更是言之凿凿,全因他擒获了长毛悍将洪宣娇和李容发,这才令发匪群龙无首,让席大帅的精毅营捡了个便宜。

    若是在此时闹出变故来,生恐两位制台大人对他之前所言生疑,才说出以上那番息事宁人的话来。

    既然将军出声了,楚勇们便也不再和采菱纠缠,推着洪宣娇和李容发继续上路。

    南昌,江南西路行省府治所在,素有「一城六衙门」

    之称。

    有清以来,南昌、新建二县同治,故而城内设有南昌县衙和新建县衙,而行省高官,亦在此处总览江西全局,又有江西巡抚的抚台衙门、布政使总督大人的藩台衙门,按察使的臬台衙门和观察使的道尹衙门。

    只是如今,江西境内匪祸四起,行省各地的大小官员俱齐聚于此,即便六座衙门,也有些容纳不下那各地官员。

    襟三江,带五湖的南昌,西有赣江为屏,与新建县城隔江互为犄角之势,当初太平军西征,胡以晃和国舅赖汉英十余万兵马,围攻三个月,最终还是没能拿下南昌。

    这座太平军从未踏足过的城池,却没想到,洪宣娇此时竟以这种耻辱的方式来到了这里。

    刘明珍抵达南昌的时候,已经过了黄昏。

    过了中秋的时分,天气越来越像冬季了,当最后一抹晚霞的艳色消失在远处的地平线下之后,天空很快就阴沉下来,秋风也变得嗖嗖得寒冷,刮在人的身上,有些冰凉。

    在风中,似乎还夹杂着江南特有的小雨花,横着乱飞,伴随着从赣江上传来的混合着水草味的气息,更让人觉得有些阴森。

    同为楚军的王德榜先刘明珍一日抵达了南昌,他之所以走得急,是因为他有个哥哥王德标在总督杨岳斌和巡抚沈葆桢的麾下效命。

    而精毅营的席宝田,更比他早了数日,这位大帅几个月前被杨总督弹劾而降职留用,迫不及待地想在总督大人面前表功,以便日后官复原职。

    虽然天色已暗,但南昌城里的百姓听说楚军的刘明珍将军俘获了闻名遐迩的长毛女悍匪洪宣娇,都纷纷挤在道路两侧,想来一睹风采。

    刘明珍选择在永和门入城,是因为那里离北校场更近。

    万寿宫旁的城守营和进贤门的前营已经人满为患,最后进城的刘明珍所部只能暂时被安置在北校场听用。

    永和门城楼高数十丈,门洞宽广深邃,听闻左宗棠的楚军要进城,守城的总兵杨明海早已放下了吊桥,亲自带人跨过护城河,前来相迎。

    杨明海是长沙人,算起来和刘明珍也是老乡,他们在同一年当兵,只是一个在杨岳斌总督麾下当差,一个在左宗棠总督座下效命。

    当初湘、楚两军尚未分家之时,两人还一起在湖北、江西等地和太平军一起打过仗,颇有些交情。

    此番听闻刘明珍带兵前来,杨明海更是欣喜万分,想想当初一道出生入死的兄弟,已有数年未再谋面,不禁更多期盼。

    杨明海三十七八岁的年纪,长得瘦削颀长,宛若一根枯死的树干,只是从他双眼中透露出来的精光,如鹰一般,能够直抵人心,令人看了不寒而栗。

    他走起路来一瘸一拐,右腿彷佛不甚中用的样子,去年杨岳斌和曾国荃会师九袱洲,合力攻打,杨明海身先士卒,大腿被炮子射穿,落下终身残疾。

    饶是如此,也没影响他行军打仗,故而军中有人称其为跛腿将军。

    「明珍,好久未见,别来无恙!」

    远远的,杨明海已经迎了上来,冲着刘明珍不停拱手作揖。

    「明海,」

    刘明珍见了他,急忙翻身下马,顺手将掌中的绳子往前一扯,将洪宣娇牵翻在地,瞧也不瞧她一眼,「没想到,今日竟能在此处相见!啊,转眼几年,你已

    经是杨制台大人的左臂右膀了,可喜可贺!」

    杨明海迎面对着刘明珍,见那魁梧如铁塔的虎躯和健壮的战马拨开夜幕而来,宛若一堵移动的墙。

    不曾想,就在刘明珍离鞍下马,竟从身后牵出一个光着屁股的女人来,不禁大吃一惊,已无暇再与他客套,一双鹰眼目不转睛地盯着洪宣娇不放。

    洪宣娇斜着身子卧在地上,尽管已是满身屈辱,但每一寸肌肤仍不乏健美和性感。

    被迫徒步了数百里,始终被牵在马后,马走她也走,马停她也停,不敢有丝毫懈怠,只要稍有磕绊,一不留神跌倒在地,便会被战马活生生地拖出很远,在她细腻的皮肤上蹭出一道道、一块块鲜红的擦伤。

    虽然她体魄更甚男子,可在每日不停地凌辱和虐待中,还要咬着牙跋涉数百里地,翻山越岭,早已走得双腿发软,彷佛断了一般,一倒在地上,便再也不愿起来。

    「这是……」

    杨明海指着地上的女人道。

    此时洪宣娇已经意识到,南昌城里出来迎接的官兵正朝她围观过来。

    一路上她赤身裸体地在近万敌兵面前赶路,毫无尊严可言,作为女人,已是羞耻到了极点,现在的状况,也就意味着她的身子将被更多的人欣赏嘲笑,愈发不能自持,忍不住在地上蜷起了身子。

    刘明珍得意地笑道:「她就是女长毛洪宣娇!」

    「啊!」

    杨明海轻叫了一声,洪宣娇可是在整个大清朝都响当当的人物,她和她的哥哥洪秀全一起,将天下搅得天翻地复,即便现在幼逆残部已经完全复灭,可受太平天国的影响,捻军、天地会、四川的李永和与蓝朝柱、贵州的张绣眉、甘陕的回民更是层出不穷,可谓遍地烽火,一发不可收拾。

    却不曾想,他第一次见到这个女人,竟会是现在这种场景。

    在军中,上上下下,无一例外,都把太平女兵称为广西大脚蛮婆,在杨明海的印象中,这些女人都是粗俗的,丑陋的,毫无秀气可言,可见了洪宣娇之后才发现,她除了天生一双大脚,容貌竟比终日躲在高墙大院里的那些贵妇们还要来得更有深韵。

    尽管光着身子裸露在这么多人的眼前,模样扭捏,可与生俱来的落落大方和不拘小节的豪迈之气,还是尽显无遗。

    「怎么?」

    刘明珍拍了拍出神的杨明海道,「你看上了?」

    「休要胡说!」

    杨明海不禁老脸一红。

    刘明珍笑道:「既然咱们兄弟相见,有我的,自然也少不了你的!走,快带我去北校场的营房,先安顿下我的兵马,到时候你我一道玩乐个通宵如何?」

    杨明海道:「你说得是什么话?远道而来,我怎能让你去住校场的营房,早已在水观音亭内为你安排好了上房!」

    刘明珍高兴地大笑,重新牵起洪宣娇,和杨明海一道并辔入城。

    南昌亦有水城之称,城内东面,据有四湖,由北而南,依次为北湖、南湖、东湖、西湖,四湖相连,发散众多水系,直达城外的赣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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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明海口中所言的水观音亭,便在南湖的一个小岛之上。

    出乎刘明珍的意料之外,成群结队围观的百姓竟络绎不绝,早已将永和门直通状元桥的道德观大街挤得水泄不通。

    他们个个翘首企盼,争相一睹太平天国第一女将洪宣娇的风姿。

    「快看,官兵们进城了!咦,那被牵在马后的女子,莫不正是洪宣娇?」

    人群中,忽然有人高声地喊道。

    「呀!想不到这女长毛竟连衣裳都不穿,好不知廉耻!」

    在江西境内俘获的太平军女将女兵,或当场斩杀,或被统一押送到南昌,城里百姓早就见多了清兵们把女长毛一丝不挂地绑在车上游街示众的场面,有些见怪不怪,但一听说洪宣娇的威名,只道她比起那些名不见经传的女兵来更有尊严一些,却不料依旧如故,甚至还比不上那些裸体的女兵。

    那些刻意羞辱的话,更是老生常谈,每次在这种情形下,也不知要说上多少遍,不管是自愿,还是不自愿,他们现在都不得不站在官家的立场上,而说出这些话来,不仅能让他们显得名正言顺,更能凭着这口舌之快,发泄他们压抑已久而变得扭曲的怨愤。

    洪宣娇的下身还是湿哒哒,黏煳煳的,在中午埋锅做饭的时候,刘明珍、黄朋厚和谭家兄弟四人当着李容发与萧三发的面,又将洪宣娇戏弄了一番,虽然她的前庭因月事而流血不止,但这并不影响他们把玩西王娘的后庭。

    总之此刻,洪宣娇的下半身又变得狼藉而不堪入目。

    她猛得意识到自己的经血正羞耻地流淌在腿间,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她紧紧地夹起双腿,不愿迈步,可是冷不丁的,刘明珍又将捆在她手上的绳索一牵,拉着她又不得不张开双腿走路。

    「女长毛,

    活该如此!」

    「荡妇!sao货!你们看她的屁眼里还有jingye流出来呢,想必早已被楚军的官兵都挨个cao了一遍吧?」

    各种辱骂的声音此起彼伏,也只有在这种时候,他们才可以说出那些下流卑鄙的话而不被问罪。

    往往就在此时,越骂越让人觉得亢奋,眨眼间,烂菜叶和臭鸡蛋一股脑儿地都朝着洪宣娇的身上招呼过来。

    这些东西砸在身上,倒不是很痛,可对于受尽屈辱的洪宣娇来说,如雪上加霜般的难受,她只能笨拙地躲避着,喉口有些窒息,忍不住想要痛哭一场。

    道路旁的佑清寺里传来了钟声,深远悠长,告诉城里的人,已经到了酉时。

    以往这种时候,南昌早就开始宵禁了,可今日各大衙门同时通告全城,暂开宵禁,名义上是迎接官军入城,实则要洪宣娇警示全城,犯上作乱者,便是如此下场。

    李容发由于在白天帮洪宣娇挡着,挨了几下打,遍体鳞伤,所以将他和萧三发关在了两个囚笼之内,也随着楚勇进城的脚步,一并游街示众。

    「小殿下……」

    采菱虽然怨恨李容发为就洪宣娇而受伤,可看到自己心爱的男人被清妖殴打成这副模样,也是心痛万分,再加上此时的羞辱,更令她又恨又悔。

    但进城游街,是清妖素来俗成的规矩,凭她一介弱女子,又怎能挽回?只好骑马靠在囚笼边上,尽量替李容发挡下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

    很快,刘明珍和杨明海就到了北校场,把楚勇和归顺过来的长毛分营安置。

    打点完一切之后,刘明珍又牵上洪宣娇,随杨明海一道往水观音亭而去。

    水观音亭又叫杏花楼,是明朝为了祭祀娄妃所建,沧海桑田三百余年,原先建在此处的因是庵早已湮没在红尘之中,现在的杏花楼,是一百多年前所建,由于太平军作乱,南昌屯重兵于城内,以强防务,所以这地方也被临时改用,成了高官和将领们享乐的所在。

    洪宣娇不知道自己跟着刘明珍去到水观音亭会遭遇什么,但见那个叫杨明海的总兵始终跟在他们左右,便知今日必然免不了又多遭一个陌生男人的凌辱,便是死活也不肯再走。

    可刘明珍哪里能够由得她自己作主,也不废话,将绑在洪宣娇手上的绳子往马缰上一套,拉着她便出了北校场。

    洪宣娇双脚踮在地上,屁股往后沉,做出一副死也不肯就范的样子,但她羸弱的娇躯如何能及得上那高头大马的拉扯,顿时又被拖翻在地,僵硬的身子直直被拖出数丈。

    杨明海见洪宣娇这副屈辱诱人的模样,心头顿如小鹿乱撞,按捺不住兴奋,道:「明珍,这从北校场到水观音亭,少说也有数里地,若是这样一路拖过去,哪里还有命在?」

    刘明珍满不在乎地道:「这有什么?我便是如此一路将她从石城拖到南昌来的,若非如此,她这身贱骨头走走停停,怕是明年也到不了南昌。你尽管宽心,这贱女人彪悍得紧,一时半会送不了命。更何况,等到幼逆归案,他们这些长毛,谁都免不了在东大街菜市口剐上几刀,你何须怜惜她的性命?」

    杨明海知道自己并非怜惜洪宣娇的性命,只是见了她的容颜,自己还没染指过,若是白白断送,岂不可惜?他急忙翻身下马,将倒在地上的洪宣娇往自己的肩头一扛,放到了马鞍上。

    紧接着,又踩镫上鞍,把洪宣娇挟在自己的大腿前。

    洪宣娇趴在了马背上,上肢和下肢沉重地挂在战马的两侧,布满鞭痕和乌青的丰满臀部高高地往后噘起。

    刘明珍不禁笑道:「明海兄,你这么快就忍不住想上手了么?」

    杨明海只是笑笑,现在天已经彻底黑透了,道路边看热闹的百姓也被官兵驱散,各自回家睡觉去了,他尴尬的表情的也没人看得到,刘明珍怎么说,他只作沉默便罢。

    两人依旧是并辔而行,出了北校场,沿着北湖西岸的堤坝,转入建德观,有建德观一直往西行走,便到了南湖湖边,沿湖有一排民居,民居中间有一条小巷,穿过巷子,跨过拱桥,便是水观音亭。

    那杏花楼虽然建在湖心的岛屿上,但由于从明至清,那里香火旺盛,为了方便,有人在陆地和小岛之间建起了拱桥,无需船只摆渡,徒步便能上岛。

    南昌遍地风华,大人们之所以把玩乐宴请之地设在此处,全因那地势进出只有一条道,四面环水,在岛上出些人命官司,也不会有人察觉。

    通往拱桥巷子两侧的居民早让清兵驱散,如今守在巷子口前的,是几名湘勇模样的人。

    杨明海摸出腰牌,向守卫示了示,道:「左宗棠大人麾下将军刘明珍初到南昌,奉杨制台、沈巡抚之命,特地接风洗尘!」

    那两个湘勇似乎已经对这里进进出出的大人和将官习以为常了,又见是守城总兵杨明海大人,岂敢阻拦,急忙将身子让到了一边。

    在巷口的哨卡里,亮着几支火把,他们借着火光一看,却见杨明海的马背上驮着一个屁股光秃秃的女人,不由地相视一笑。

    等到杨明海二人走过,那几个湘勇窃窃私语地打趣起来:「喂,你们瞧见杨大人马背上的那女人了么?那屁股长得可真诱人!」

    另一个湘勇道:「大人们带着女子去杏花楼,何足为奇?」

    第三个湘勇插嘴进来:「听城守营的兄弟们说,今晚楚军的刘明珍会押着长毛的女匪首洪宣娇到南昌,我刚刚仔细瞧了,跟在杨将军身边的那人,好像正是刘明珍大人!」

    「哟,照你这么说,那被驮在马背上的女子,便是女长毛洪宣娇了?」

    「不晓得哎,她的脸一直往下趴着,没看得清面目!啊,真想瞧瞧那女匪首究竟长成何样!」

    不管是南昌的百姓,还是守城的士兵,都对洪宣娇充满了好奇。

    被大人们带来水观音亭的女子何其多,其中有良家妇女,也有从战场上俘获来的女将女兵,甚至还有官府从江湖上缉拿来的女匪女盗,不一而足,早就看得麻木了。

    只是今晚,他们一个疏忽,竟错过了一睹洪宣娇真面目的机会,不禁都有些遗憾。

    岛上的杏花楼白墙黑瓦,古朴淳厚,水观音亭就在杏花楼旁边不足几步远的距离。

    当然,此时风尘仆仆的刘明珍和心急火燎的杨明海根本没有心思欣赏这里的美景,径直带着洪宣娇往杏花楼里走去。

    杨明海一边挽着马缰,稳如泰山地往前走着,一边时不时地低头看一眼凸起在他眼前的那对肥美的屁股,在马蹄踏步的左右晃动中,娇嫩的臀rou也跟着一阵阵地如涟漪般的震颤起来,看得他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趁着刘明珍不注意,竟把手指插到了那高耸而起的两座rou球中间去。

    洪宣娇的肛门里滑滑的,流淌的都是尚未彻底干涸的jingye,杨明海的手指几乎没有受到多少阻碍,一下便捅到了她的身体去。

    看起来松垮垮的roudong,不曾想里头竟想象不到的紧致,就在杨明海刚把手指插进去时,很快便感觉到四周的嫩rou朝他的指尖包裹过来。

    「啊!」

    被折磨地几乎虚脱的洪宣娇正软软地趴在马背上,也不再反抗,任由敌人将他带着到处展示。

    忽然,她感到后庭一胀,忍不住身体一僵,大叫起来。

    原本像是挂在马背两侧的胴体由于紧张而突然绷直,变得像跷跷板一样,差点没从杨明海的大腿上滑落下去。

    「这就几步路了,你便忍不住了?」

    刘明珍见杨明海一副猴急的样子,又开始玩笑起来。

    杨明海情不自禁做出的小动作被刘明珍发现,也不再继续掩饰,手腕往下一沉,将手指捅得更深。

    「啊!住手!不要!」

    虽然每天都在被人cao弄着后庭,但当逼仄的roudong里忽然插进异物,洪宣娇还是无法忍受这样的痛苦和折磨,挣扎着惨叫不止。

    「我两根手指插进去都绰绰有余呢,」

    杨明海更起劲了,「洪宣娇,我换三个手指进去如何?」

    一边说,一边用另一只手紧紧地按在西王娘的后颈上,以防她真的从马背上滑落下去。

    洪宣娇怎么也想不到,这个看似瘦削的男人手上力道竟如此巨大,不仅摁得她身子无法动弹,就连勾进她肛门里的手指,也有如一个铁钩一般,要将她的嫩rou撕裂。

    她不敢想象自己今晚还将遭受怎样的凌辱和虐待,身体忍不住颤抖起来,叫道:「不要……不要!求求你……」

    杨明海抬头看着刘明珍,道:「明珍,看来你有几下子嘛,竟把长毛洪逆的meimei调教成这般模样!」

    刘明珍不屑地道:「这些发匪都是天生犯贱,给他们一些苦头吃吃,便不敢再做那些大逆不道的事情了,听话得如狗一般!」

    从巷口到杏花楼,也不过几步距离,杨明海最终还是没有将第三根手指插进洪宣娇的屁眼里,就已经到了楼前的空地上。

    他把洪宣娇推到马下,令前来伺候的湘勇把自己和刘明珍的马匹一并带到马厩中。

    这时,绳头已经到了他的手中,二话不说,牵起洪宣娇便往楼里走去。

    名扬江南的杏花楼里头极为敞亮,绕过照壁,便是一个巨大的天井,沿天井一周的风雨檐廊下,是一间间厢房。

    刚到天井,洪宣娇便听到了从四面厢房里传来的女人娇喘声和惨叫声,她忽然明白过来,这里表面上是清妖大员们的宴会之所,实际上却是他们玩弄妇女,发泄兽欲的地方。

    就在她胡思乱想间,一侧檐廊的厢房门被打开了,一个将辫子像蟒蛇似的缠在自己脖子上的汉子揪着一名一丝不挂的女子从厢房里出来,口中还骂骂咧咧:「贱货,你既然这么想死,老子今晚便成全你!只不过,怕你肮脏的血玷污了老子的被褥,将你拉到外头再处置你!」

    每根檐廊的柱子上都悬着一个灯笼,洪宣娇借着灯笼里散发出来的亮光,看到那女子浑身上下布满了淤青,双目黯然,一副求死的模样。

    她被拖着拽着经过洪宣娇的面前,眼神忽然一闪,看到了她,不禁失声叫了起来:「西,西王娘,怎么是你?」

    「啊,你……我,我不……」

    洪宣娇猛的一惊,实在想不明白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南昌,竟有人会认出她来。

    下意识的,她想要否认自己的身份,可是想到刘明珍和杨明海此时正在身边,她若因为羞愧而不承认,免不了显得扭捏作态,更惹来他们的嘲笑。

    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作答。

    「我是天京神策门女营检点胡三妹,你不认识

    我了么?」

    那女人强忍着被汉子拉扯头发时的剧痛道。

    洪宣娇当然认出了她,天京城里的女营都归她管理,神策门的检点又怎会认不出来?只是一想到自己屈辱的模样出现在曾经的下属面前,更是无颜面对。

    「西王娘,快离开这里!」

    胡三妹拉住洪宣娇的手道,「这里不是人待的地方!简直……简直就是地狱……」

    话没说完,身后的汉子已经手起刀落,砍下了胡三妹的首级,从她断颈的伤口里喷出来的鲜血,瞬间淋了洪宣娇一身,吓得她也跟着大叫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杨明海指着毫无生命气息的尸体问道。

    那杀人的汉子收起刀,回答道:「总兵大人,这贱人死活不肯就范,留着也是碍眼,不如一刀宰了来得干净!」

    杨明海也不再多问,甚至连看都没看地上的尸体一眼,只是让人赶紧把天井清理了。

    洪宣娇隐约猜测,这个叫胡三妹的女营检点,定是在天京城破那日,和其他女兵一起杀出重围去的。

    当天初了幼天王的那股人马外,诸营将兵各自为战,虽在曾国荃湘勇的大肆围捕下,其中也免不了有漏网之鱼。

    他们出了城,四处打听幼天王的下落,但一路跟到皖省境内后便迷了方向,辗转由徽州入江西,落到了清妖手中。

    只是想不到,她们竟会在这种地方相逢。

    洪宣娇甚至还没想好怎么去面对胡三妹,对方就已经被索去了命,不由地怒视那杀人的汉子,喝道:「你……」

    话没说出口,她的双手又被杨明海一牵,踉跄地朝前走去。

    杨明海道:「你现在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

    南昌北校场军营。

    采菱还没来得及为自己安顿,便扑到了李容发的囚车前,见他不省人事的样子,忍不住喊道:「小殿下,你醒醒啊!」

    这几天,李容发目睹着洪宣娇被叛徒和敌人无情地蹂躏,气血攻心,染了疾病,加上白天又被楚勇士卒殴打一顿,到了夜晚,发起烧来,神智迷迷煳煳,时醒时睡。

    这若是天京城里时,倒也不算什么大事,那些洋大夫很容易就能把病看好了,可是现在他们都成了俘虏,别说是看病,就连吃饭也得看清妖们的脸色,李容发很可能挺不了太久,便会一命呜呼。

    采菱一想到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更是悲伤后悔,靠着囚车,呜呜地哭泣起来。

    「采菱姑娘!采菱姑娘!」

    突然,采菱听到好像有人在喊她的名字,不禁抬起泪眼来,环顾四周,道:「是谁在那里?」

    「是我!在这里!」

    在漆黑的夜幕中,采菱看到校场一侧的铁栅围栏后,有个人影正在冲着她挥手,急忙跑了过去。

    黄朋厚所部,名义上已经归降,但实际不管是楚勇还是湘勇,仍在堤防着他们,所以他们几千人驻扎的营地周围都被人用临时的铁栅围了一圈。

    当采菱看清铁栅后那人的长相时,觉得有些眼熟,却又记不起在哪里见过,便道:「这位大嫂,你是……」

    来人是一个三十岁上下的女子,长得很是清秀,一派书香门第的大家闺秀的风范,只是采菱想不起来,自己何曾与这般女子打过交道。

    「是我啊,我是黄淑贞,当初在湖坊,正是你和小殿下救了我们母子,你忘了么?」

    那女子指着自己道。

    「啊,原来是你!」

    采菱这才想起来,就在太平军刚到湖坊之际,两军尚未开打,她正与李容发坐下树下闲聊,忽然听到有人呼救,便大发善心,救下了那对可怜的母子。

    采菱道,「你为何会在此处?」

    黄淑贞道:「小女的夫君原是当今大学士、太子太保曾国藩的幕僚,九洑洲战事过后,被举荐至江西总督杨大人座下任职,当初你们见我时,正是小女带着幼子越过浙江到南昌来投奔夫君。今日城内人人都在传言,楚军的刘明珍大人俘获了太平天国的西王娘和忠二殿下李容发,想起当初小殿下和姑娘于我有救命之恩,便随着路人一道在道德观路上观看,果见小殿下被执于囚车之中,念及恩情,若不能报,必当愧悔终身,这才瞒了夫君,连夜来见姑娘!」

    采菱闻言,不禁感叹道:「大嫂一介女流,竟有如此气节,不输天国女子,着实令人敬佩。只是事到而今,小殿下已成朝廷重犯,又能奈何?大嫂的一片诚心,采菱心领了!」

    黄淑贞道:「姑娘休要心灰意冷,我夫君在总督大人的跟前颇受器重,想必定能说服杨制台,饶小殿下一命……」

    话虽说得坚定,可细细想来,李容发并非寻常长毛,即便是她丈夫肯开口去求杨岳斌,也不见得真能求来赦令,想了想又道,「若不成,我便是偷,也要将我夫君的腰牌偷来,放你们出去!」

    采菱叹息道:「南昌城里层层戒备,即便有腰牌,也未必能够从这里逃出去!」

    黄淑贞道:「姑娘,我听说,总督杨大人已被朝廷委为陕甘总督,此处事态一平,便要北上。他已和曾大学士约好,不日便到九江,二人在江上会面,一同返乡,在湘乡稍作休整,直赴甘陕。自南昌到九江,也有二百余里地,这一路上,定能寻着

    机会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