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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楼已经租出去了,说下个月才搬——”裴鲤甚至没耐心等对方说完。他急匆匆打断道:“我要先看房。”开单元门的时候那家户主明显还心存疑虑。裴鲤让陈彤旗留在楼下,徐哲陪他上去。户主从猫眼里琢磨了一会儿才开门,裴鲤用了全部的意志力才克制住砸门的冲动。他留下同事给户主解释情况,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上了小跃层的楼梯。他还担心需要房东给钥匙,但实际上季琛根本没有锁门。裴鲤推门而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手在抖。房间里暖气和空调都开到了最高。裴鲤看见房间的角落里是摔碎的陶瓷杯,水浸湿了一大片地毯。被子乱糟糟地堆在床上,有些滑到了床脚。而季琛蜷在床上凌乱的被褥里。他瘦得触目惊心,脸色也很不好,双眼紧闭着,像是睡着了。一个空的药瓶滚落在季琛手边。裴鲤屏住呼吸探手去摸季琛的脉搏。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失去了指尖的触觉。然后裴鲤对门外大吼道:“打120!”他把房间里能找到的药瓶和桌面上的病历都塞进了口袋,然后将季琛打横抱起,那过轻的体重令他眉头皱得更紧。他匆匆向楼梯跑去,只一小会儿衬衫上便全是汗渍。房东帮忙叫了救护车。裴鲤随车去了,一路上狼狈得完全不像那个只手擎天的青年企业家,直到季琛从急诊室被转到普通病房才消停一会儿。陈彤旗替他买了饭。裴鲤根本没胃口。他心不在焉地扒了两口,然后意识到问题,对二人低声道谢道:“今天麻烦你们了。过阵子我请客。”徐哲挨着他坐下,没端着盒饭的那只手摆了摆:“可别。难道只有你是小琛的朋友?”陈彤旗倒是笑了笑:“等小琛好了,确实该请他一顿去去晦气。”他们都很默契地没有提季琛的病因。徐哲下午有会,早早地走了。陈彤旗给裴鲤带了晚饭之后也回家了。裴鲤留在季琛的病房里陪夜。他把病床的小帘子拉起来,隔开白炽灯的灯光,自己搬了把椅子坐在床头,就那么静静地看季琛。季琛原先也瘦,却不像现在这样形销骨立,脸颊都凹下去。他眼下青黑,显然很久没有好好睡一觉了,大概床头那些安眠药对季琛也没那么好的效果。刚送进急诊室的时候,医生听完裴鲤的描述是打算做催吐的,却在季琛攥得死死的掌心里发现了被体温和手汗黏成一团的大把白色药片。随后的反射检查证明季琛没有安眠药过量,初步判断是氯丙咪嗪的不良反应。裴鲤因为记得带上那些药盒药瓶而被急诊医生夸了一句。“都是抗抑郁药,”医生指着桌面上一字排开的六七个小玻璃瓶,简短解释道,“病人应该是最近从多虑平换药到氯丙咪嗪,出现了抗胆碱能反应,中枢神经系统异常,所以在通话时显得痛苦。好在病人有很强的求生意志。”这很像季琛会做的事。裴鲤为此微笑了一下,旋即皱紧了眉头。他从来不知道季琛有抑郁症。13季琛在刚过十二点的时候醒来。借着明亮的月光,他一眼看到了熟悉的床帘、天花板和挂钟。医院病房已经是季琛的熟悉场所之一,他很感激这次他能不带着吊针醒在普通病房。他慢慢回忆起这一周来的事情,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又犯了一个错。也许不止一个。病床旁边放了一把空椅子,床帘半拉着,技巧性地挡住了走廊漏进来的灯光。季琛不知道谁在为他陪夜,但逐渐恢复的记忆告诉他最可能的人选——是裴鲤。裴鲤在几分钟之后回来。他习惯性地俯向床头查看季琛的情况,并没想到季琛已经醒了。“小琛?”裴鲤声音太大,不止季琛被吓了一跳,隔壁床也传来一声含混不清的抱怨。裴鲤即刻噤声,只是沉默地看着季琛——瞪着他。阴影中,裴鲤的眉头纠结地皱起,眼神像是在生气,又像是不知所措。偏偏季琛连这样的表情都看得入迷。裴鲤没有发现他的心思。他给季琛掖了掖被子:“睡吧,医生说没事了,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再做几项检查。”季琛已经睡得浑身酸疼。他的精神状态比白天好一些,却仍然不太清醒,意识虚虚实实地漂浮着,有点不相信裴鲤真的站在他面前。他低声说:“睡不着了。”话出口了才意识到有点像撒娇。裴鲤问他:“饿了吗?还是想上厕所?”季琛按着胃部思索了一会儿。按照时间表他已经错过了晚饭,他应该安抚一下自己脆弱的胃。可季琛不确定现在自己能不能吃了不吐。他问裴鲤:“医生说我可以进食了吗?”裴鲤疑惑道:“什么意思?”“就是平常我住院的时候,”季琛一顿,裴鲤的表情看起来就像他打算去炸地球,“都不能自主饮食的。”“医生没说。应该没事。”裴鲤简短道。他拎起床头的保温盒试了一下温度,转身朝门外走去:“你先上厕所,我去热粥。”季琛应了一声。他的平衡感还有点问题,只能慢吞吞地起身。床尾摆了一双棉拖鞋,季琛跟鞋头的鲤鱼对视了几秒钟,把脚丫子伸了进去。真暖和。季琛在走廊上跌倒了一次。他扶着墙再度站起来,发现自己眼前有点发黑,大概是低血压。执勤的护士过来扶着他走了一段儿,在进病房之前碰到了拎着保温盒的裴鲤。“家属怎么陪床的啊?”护士不满地指责道,“病历上写着呢,7床病人得卧床。下回想上厕所就背过来,或者去弄个尿壶。”也许是体内未循环完的药物的缘故,季琛刷地就脸红了。他结结巴巴地对护士道了谢,刚想替裴鲤解释几句,就被人直接捞起来,半扶半抱着弄回了床上。裴鲤使的劲儿有点大,季琛怀疑自己腰上留印子了。裴鲤看起来很不高兴。应该说,自从季琛醒来开始他就不高兴,现在明显地生气中。季琛愈发明显地意识到自己错误。不论是回北海的决定,还是那一通电话……是他麻烦裴鲤了。裴鲤沉默着收拾好了粥盒,忽然向着季琛扬起了胳臂。季琛下意识瑟缩了一下,就看到裴鲤越过了他的肩膀把放在他床头的勺子拿了起来。“躲什么?”裴鲤低声问。季琛摇摇头。他接过勺子和粥盒,小口地吃了起来。裴鲤撑着下巴看他。两个人都不说话,气氛逐渐尴尬,连呼吸都粘滞在暖气里。走廊里忽然爆发出震天的哭嚎。季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