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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姜绥不是没找过男朋友,只是周逸泽把她对男朋友的标准养刁了,才会想着腹肌身高颜值是标配,缺一不可。

    再加上周逸泽对她极好,只要有‘对象’对她不上心一点就会立马失望,更严重者会当场分手,以至于为什么曾翠花女士那么担心她的感情问题。

    若要说是她的不对,但这一切也不能指定的怪她,要怪就怪看似万般深情,实则却只会说“再等等”的周逸泽。

    一直等,等来了周逸泽和林媛的结婚,也等来了她的放弃。

    终于迎来了最后一天的拍摄,姜绥心情极佳起了个大早,稍稍打开门缝,小助理有点难以置信揉着瞪大发酸的眼睛,古怪地抱紧摄像机,几番欲言又止。

    小助理工作这几年来最大最艰辛的任务无非就是叫醒姜绥,可现在姜绥第一次那么早起初,还梳妆打扮好了,硬是把她小助理的职责无视。

    在小助理百般怀疑这纠结的时候,远处有位工作人员推着车过来,而姜绥倚在门边似乎在等着些什么,她立马知道姜绥是在等早餐。

    果不其然,车停在309的房门前,工作人员礼貌先行了一礼,打开盖子是大份的意面以及一盘烫煮熟的青菜。

    姜绥端着两盘食物进了309,摆在桌子上抓了个角度拍照,接着发到微博纪念一下在F国工作的最后一天,拍完就可以收拾东西,晚上就能回去了。

    意面吃到一半有些嫌腻,姜绥悄悄把盘子推到小助理面前,然后将半盘青菜倒在意面上面,客气道:“吃吧,五星级酒店的食物多吃点,否则以后都没机会了。”

    一口一根青菜的小助理接受姜绥的投喂,顿了顿,仿佛又有点不满意,夹着一根青菜喂到姜绥嘴里,一根不够再来一根。

    然而姜绥有些发懵,嘴巴自动咀嚼着青菜,尝到青菜的苦涩略微心虚摸了摸耳垂,故作镇定地转过头,盯着F国忙碌的早晨。

    若要相比,F国的早晨定然没有国内来的繁忙,更多的是悠哉上着班,享受着F国带来浪漫的时光,一到时间就下班,就没有加班一回事儿的。

    当然工资也就那样,很少有升职加薪的机会。

    这样对比,她更喜欢国内充实的生活,一天到晚工作挣钱,银行卡的存款使她安心,不多,但绝对是够用的。

    “姜姐,这意面芝士好齁啊,还有你吃青菜就能弥补那么高卡路里的早餐么?”小助理忽略不计卡路里,在工作群喊上了老李,“他胖,他能吃。”

    姜绥看向窗外不语,脑袋却写满了‘他胖,给他吃,使劲吃’的话,惹得小助理哭笑不得,给老李打了急速的电话。

    不出几分钟,老李风风火火赶了过来,笑得十分的灿烂,吃了意面第一口就觉得不错,别看他一个大男人的,却很喜欢吃芝士类的东西。

    所以他的身材也不是白来的,都是靠芝士美食吃胖的。他不感到羞耻,反而引以为荣,认为能吃就是福,自然不理解姜绥和小助理天天囔着减肥是怎么一回事儿。

    小助理望着手机发愁,战战兢兢地在美好的早晨里,说着残忍的话,“老板和我说回国后休息个一天,又要开始工作了。”

    老李叉子顿住,意面滑落到老李的裤子上,垂头丧气的接受事实,开始算着休息的时间,精准到分钟。

    他们最怕回国没有个七八天的假期,也懒得和老板控诉不道德的行为,三人大眼瞪小眼,又低头做各自的东西。

    打工人就是要任命,可是姜绥总是觉得命由她不由天。

    原本姜绥是能自己开个工作室挣钱的,要不是老板高薪聘请她,她也不会傻傻签了十年的合同,给老板打工。

    说来说去,还是得怪她。

    等老李吃完早餐,不多时,房门被按响门铃,姜绥前去看了猫眼,发现是周逸泽有些不能理解,为什么周逸泽三番两次的要来找她呢。

    难道是嫌她大学时期小三的称号不够响亮,还想给她添多一把热烈的火么。

    但是周逸泽是他们的‘金主爸爸’,姜绥还是客客气气开了门,特意敞开大门让周逸泽知道,他严重打扰到他们早晨的聚会,手上微博页面还留在主页。

    以周逸泽身高优势记下微博昵称,随即佯装若无其事的在房里扫了一圈,视线在老李身上停下,老李打了声饱嗝,他眉宇间含着丝不耐。

    老李没有眼力见儿的呵呵一笑,以为周逸泽是来催促的,“新郎别着急,你们婚纱照保证拍的美美哒,成为你们进入婚约殿堂的第一步。”

    语气捎着夹子音,听得姜绥起了鸡皮疙瘩,一言难尽的抱着双臂,尽量安抚树立的寒毛,一个不慎倒在了床上。

    如果老李是小零,她或许是可以接受夹子音。但是老李是妥妥的直男,还缺根线的那种,听了就有种.

    反正说不上特别难听,就是能不用夹子音就不用吧。

    周逸泽注意到姜绥的行为,仍旧站在门口不进来,头转向小助理的方向,吩咐,“房间收拾收拾,要是脏了我就拿不回钱了。”

    F国酒店有个规矩,就是会多还个清洁费,若是房间干净就能拿回清洁费。一个房间约三十块F币,他们七间房间就是二百一十块钱,换成国内的钱就是上千块钱了。

    所以姜绥理解周逸泽来找她的原因了,就是为了告诉他们得拾掇干净。

    小助理闻言赶紧起身弯腰收拾桌上,“保证完成任务,不会让新郎官白白浪费钱的。老李你看看你是怎么吃东西的,都把面条落在桌上了!”

    老李挠了挠脑袋,和小助理一起收拾东西,又在姜绥房间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发现了姜绥掉发有些严重,床上就有好几根头发了。

    原本不想说的,但是他在浴室看到掉发,顿时有些担心,默默看着姜绥的头顶还算茂密,斟酌了一下。

    “姜姐,你这会不会秃啊?”老李发自内心的问,觉得不太礼貌,补充了句,“我是说,姜姐需要植发可以找我,我朋友就是做这项目的。”

    姜绥:“……”你礼貌吗?

    姜绥微微一笑,红着耳尖,狠狠剜了老李一眼,“不会说话就闭嘴。”

    掉发什么的,给新人们知道多丢脸啊!!!!

    很快他们收拾完毕,顺便把行李了整理了整整齐齐,便前去F国最著名的铁塔拍摄最后一次的照片。

    也不晓得怎么一回事儿,今天的路格外的堵车,原本一个小时的路程,硬生生耗费了两个小时半,这下他们只能急急拍摄了。

    后来到达铁塔附近才知道有人在户外结婚,这下就由司机苦恼不已,完全找不到能停车的地方,为了不耽误行程,只能让他们先下车。

    不巧的是,铁塔底下也有人在拍婚纱照,姜绥等了五分钟再看着腕表,思虑半响,决定和当地人谈一谈。

    姜绥用英语说,对方好像听不懂,用着她听不懂的语言回复她。于是她救助般的看向周逸泽,半分钟后,周逸泽主动与对方说话。

    幸好对方看在他们外国人的身份先让给他们,姜绥感激地双手合十,然后在这忙碌了时间拍了好几十张,根本无暇反复去看照片拍的怎么样。

    要不是傍晚六点的飞机,他们也不至于那么赶时间吧。

    “好,来,新人们靠近点,对,头再靠近点。”姜绥抬手挥了挥,意识新人们不要害羞,镜头中的周逸泽一动不动,倒是林媛靠了过去,“嗯,行,笑一下,西瓜甜不甜?甜——”

    这话说完,林媛笑是笑了,就是非常的牵强,周逸泽板着一张脸没笑。

    好的吧,这对新人只能用PS来增添甜蜜感了。姜绥没时间再去纠结,腕表上的时间已经是下午时刻,太阳曝晒的很厉害,她皮肤都红了。

    小助理掏出一顶帽子给姜绥戴上,在旁边举着小风扇吹风,当然了这个风扇是给她自己吹的,姜绥就只是防晒而已。

    由此可见,工作伙伴的感情并不好。

    “姜姐工作精神真不错。”老李一边打光,一边观察着姜绥满头大汗,佩服了声,转头与化妆师说话,“咱团队有姜姐在,永远都能超额完成KPI。”

    公司每年KPI,而姜绥这个团队永远完成的比别人多,投诉比别人少,才能在短短几年内超越无数的摄影师,成为M市的TOP。

    化妆师把墨镜推到头顶上,“那可不。姜姐之前就是以专业第一名毕业的,技术可差不到哪儿去。”

    “庆幸老板把我们分在一起,年尾超额完成KPI还有小一万可以拿。”老李突如其来的感动,仿佛看到钱就在前方,过多几个月他就能拿到手了。

    每年十二月发奖金,目前九月份,他好感动。

    在疯狂拍摄的姜绥并不知道老李的感想,拍完就见老李眼眶红红的看着她,她古怪地后退几步,怎知老李一把泪的抱着她。

    来F国这段期间,姜绥也不知道蒙圈了多少次,她此刻想不明白,究竟是她老了,还是他们疯了,就好像她遇到的事情都很奇怪。

    “姜漂亮我好爱你!”老李真情实感的表白,还没抱个热乎就被一道猛劲给拉开,后退几步一个踉跄,不明白新郎到底怎么了,“咋了?”

    新郎周逸泽收回手,整理了袖扣,声线保持在一条线上,“丢人。”

    老李满脑子都是这世界怎么了,立马出现了黑人小哥问号的表情,听到周逸泽的话有些惆怅,张开双臂,像个小孩子要抱抱。

    明明是接近三十岁的男人了,活的很像三岁小孩儿,可真是‘回归最初’。

    “喊声妈来听听。”姜绥护着摄像机的动作一顿,看着周逸泽不知从哪儿拿来的黑伞,‘噌’了下打开,替她遮住了太阳,“周先生……”

    话还未道完,两种声音穿插叠加在了一起。

    “妈~mama我好爱你~~”

    “你皮肤经不起曝晒,拿着伞。”

    但是姜绥只听得到沉稳且低沉的嗓音,如同夏风在她耳畔周围荡漾,轻轻酥酥的,似乎在照顾关心她。

    有那么一瞬间,她像是回到了高中时期,cao场上和铁塔底下都是人,周逸泽在用最实际的行动来照顾她。

    只不过如今她不能接受这份好意,笑着把伞递到了小助理的手上,“你怕晒,拿着吧,顺便谢谢新郎官的遮阳扇。”

    小助理点点头,靠了过去,伞就遮住了两人顶上的太阳,视线进入了一片阴影,看到车来了,急急忙忙弯腰收拾东西。

    可是伞还是举着的,小助理一个弯腰伞就打到姜绥的头,姜绥没注意身体倾斜了一边,周逸泽及时扶着她的手腕。小助理连忙道了歉,再次弯腰的时候,伞又打到了姜绥的头,姜绥头发被勾了上来,差点没把头发都掀掉。

    姜绥冷不防深深倒吸了口凉气,拉着头发,忍不住、罕见的爆出脏话,“你妈蛋!我头发本来就不多了!现在还要少上加少么!???”

    小助理感受到周身转递双来的寒凉,犹豫片刻,猛地站起身,朝着姜绥行了一鞠躬,伞尖对准姜绥,差点被怼上去。

    “……”

    要不是她自小学过礼仪,否则她还真的会揪着小助理的头发进行报复。

    她心地真好,fine。

    周逸泽抓着她的手肘,伸手推开了伞,然后强行把伞收回来,问她,“疼吗?”

    姜绥想点头又害怕得到关心,索性摇了摇脑袋,轻声说,“不疼。”

    车子就停在不远处,姜绥怕周逸泽会多问些什么,扶着脑袋,敲了敲小助理的肩膀,以示该上车前往机场了。

    不知为何,心情低落得很厉害,就好像十几年前周逸泽的离开将要再次出现,挠的她坐立不安,坐在最后一排,直勾勾盯着周逸泽的脑袋。

    重逢拍了婚纱照,拍完他们又要恢复各自的生活,她的世界仿佛周逸泽不曾存在过。

    回国后,他们最后一次的交集,大概会是在交成片那天。